【比戈尔心理科】工作实录0411-2(6)

“你说的‘小丑’是谁？”一旦认定了对方是一位患者，工作状态就会立刻取代我的焦躁，于是，我气定神闲道。
他放弃捻那坨可怜的火药粉末，拍拍衣服站起来：“谁在舞台上，谁就是小丑。”
“不。”我也跟着他站起来，就像演出达到了高潮时窜起来的观众，“我认识你，你是这里的主人。你应该为自己的……”
“自以为是！”他突然狂躁不已，从舞台上冲下来，停在我面前，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豹子一样盯着我的眼睛，“你在劝一个刽子手放下屠刀？你可真是高尚……”
“那至少，让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比喻为刽子手？我隐隐有了些思路。

他沾满黄色火药粉末的手立刻伸过来，用力扽住我的衣领，力气大到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飘飘然的感觉消失了，这时我才重新意识到我在哪——一个充满炸药的密闭空间，面对着一个极度不稳定的精神病患者。
我感到熟悉，下午的时候，这个人也像这样拽住我，用狠戾的目光刺穿我的灵魂。那时是魏野救了我。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开始慌张。
“他本来想让你来杀我的……”他笑起来，笑容彻底唤醒了我的恐惧，那种儿时面对黑夜的恐惧，“但是他输了，他没挺到八点……太可惜了。”
说到后面四个字的时候，他露出一副嘲弄的怮哭表情。这种喜怒无常的性格，居然让我莫名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