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3)

薛洋瞪着他冷笑：“为什么？因为你他娘的就是个疯子。”
薛洋推开少年翻身下床。
门砰得阖上。
少年终于笑了，气息抽动着，让人想起飞蛾扑棱翅膀的声音，他抱着肩膀埋下头，那种颤抖的样子又像在哭。
*
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又好像是发生在昨天。
薛洋一回来就赶上了吉时——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记忆中好像是第一次参加熟人的婚礼，说不出的违和。新娘子盖着盖头，密不透风的红像是淋漓的鲜血，他舔舔嘴唇，目光转向新郎，司仪高喊着“夫妻对拜”，视线对上的瞬间，看见金光瑶扬起唇角，露出一个过分好看的笑容，他的心微微一动，然后听见一声响亮的“礼成”。
宴席散去，喧嚷的庭院静下来。
宣红的灯笼映照一双如花美眷，那人携着新婚妻子踏入洞房，吱呀一声，门关上的同时薛洋从阴影中走出来，窗扇闭着，暖色的烛光中两个影子摇曳着变作一个，终于消失在视野里。他站了一会儿感觉面上有些湿意，原来露水下得这样早。
薛洋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听见推门的声音，有人从外头走进来，反手带上门。
薛洋闻到冷香就知道那人是谁，睁开眼果然看见金光瑶点亮桌上的蜡烛，青年已经换了一身平常的衣衫，长发束在腰间，有种不加妆饰的美。薛洋靠在床头支着脑袋看他：“你来做什么？”

金光瑶晃晃手中的酒壶：“大喜的日子怎么都要给个面子。”他斟了一杯送到少年唇边，薛洋抿了一小口，没有预想中的辛辣，清香过后是温热的回甘，他扬起眉毛又尝了尝，真的很甜。
金光瑶望着他。薛洋不满地瞪着他：“可以滚了？”
青年却慢条斯理地在床边坐下，似笑非笑地望过来：“礼尚往来。你还欠我一杯。”
薛洋脑袋有些发胀，见金光瑶没有起身倒酒的意思，索性将剩下的半杯酒递了过去，金光瑶没有要伸手的意思，薛洋便将杯子往上送了送，金光瑶低头喝酒，两个人靠得很近，薛洋嗅着对方身上的冷香，无端想起喜堂内外的对望以及那一声清晰的“礼成”。
他记得他的笑那么好看，离他那么远。
#背景为表里
#最后一段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