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番外(故事2)】倘若无我——杂念
那日,我手持银匕,穿着一袭白衣,散着一头乌黑顺滑的及腰长发站在于一池莲花荷叶之上的白玉桥中。长发随风飘动,泪水无声洒落……
我于清晨醒来,在三更鸡鸣中更衣,沐浴,然后用他送我的那把木梳,一下一下,带着无尽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梳理长发。我梳理的,究竟是长发,还是心绪?
剪不断,理还乱……
李泽言……如果,我未曾遇见你,现在又身处何方?又有什么样的生活?一年前我遇见你,你的笑容中氤氲着一行春雨,那样温柔美丽。你忘了吗?忘了你在中秋佳节送给我的月饼,忘了在你府中庭院里从我们肩头落过的夭夭桃苞,忘了我们共饮的那一杯水吗……
不,你不会,你不会忘的!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想着,看着铜镜里虚恍的自己,梳起一个发包,剩下的头发,任由它们在尽头披落……我挑了一直最美的发簪。泽言,那是你送我的。她有青绿色的簪棒,上面亭亭玉立的一支红荷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唯一的不足是......它太孤单,太孤单了。没有一片绿荷相伴,无尽风华也无用,只是显得突兀……我笑了。此时的我,与这红莲有何差异!
我又拉开妆台的木屉,那里放着一卷蚕丝手帕,上面成双的鸳鸯是我绣的。手帕的一隅,是倾斜着生长的红豆树,有一根豆荚半开,绿叶繁茂……这手帕是我在无数月明星稀的夜晚织的,一针一线都含情脉脉......只是这图案似乎…少了点什么。我又笑了,盈盈笑眼中泛着一脉苦涩的情思……我将银针拿起,轻轻在食指上一点,豆大的血珠溢出,滚落在刺绣上。
图片来自《中国唱诗班》(番剧),侵权致歉
多么应景的一颗红豆!
我依着血珠绣上一颗红豆,玲珑小巧……剪短绣针的红丝线,我紧攥着刺绣,整理好衣冠,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握着银匕,去了荷池。
图片来自《中国唱诗班·相思》
今日是我的生辰,可惜,也是我的忌日。我直到那一刻,仍望着朱红拱门的方向。我知道,他不会来的。可是我仍倔强地抱有最后一丝幻想。我,这是在逃避……我抬起头,荷池望眼瞧去,一片碧绿,只可惜在我的眼里,灰蒙一片。我最后一次笑了,抽出银匕,伸出洁白光滑的手腕,狠狠一划。
李泽言,从今往后,你的世界里,不会有我。
我没有立刻死去,我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只是觉得心火燎般地在灼烧,或许心痛,是最折磨人的吧。我一步一步走下桥,走到池边。我任凭自己挥洒血珠。我看见它们滚落,迎着太阳的光芒,闪烁着无限辉煌,就像一颗颗玛瑙。只可惜,这样美的风景,我只能看到一次,这一次,是用命换来的。
我从头上取下那支玉簪。双手握着两端,用指腹最后慢慢端详了一遍,然后双手使劲,将它掰成了两端。它掉落在地上,那朵红莲一霎间粉身碎骨......我失去了力气。
我往水中栽去,最后的一点意识,是关于李泽言的回忆。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忆及他,我好幸福……在我闭上眼前,我听到李泽言的声音,或许是幻觉吧。还有百灵鸟的歌声,我的身体在发光,随即痛苦地化作一缕轻烟。我不知道,李泽言来了。我更不知道,岸上的玉簪恢复原样,与此不同的是,红莲有了碧荷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