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哪吒中心向）(12)

“如果要了小爷的命能让你们一个二个离开陈塘关，小爷我可以，这烂命一条，小爷不稀罕！”
可惜没征得娘同意，可惜没能和敖丙再聚一次。呼，我好像杀了他姑姑，敖丙，应该会怪我吧......
可惜，没时间知道了......
哪吒看着自己失去意识，七色的光将他整个魂魄包围，那魂魄的主体是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是灵珠。他听见了熟悉的干巴巴的念咒声，师父吗？不，不是，声音很像，但师父念咒会有口音。
莲藕为身，莲叶裁衣，哪吒看见有清澈的水轻轻柔柔地洗濯着他的神识，一朵红莲悠悠冒出，将那灵珠包含在内。
白光一闪，哪吒睁开双眼。原先那似他师父的声音变得雄厚威严——
“龙族身为百麟之长，掌管海域千年，看似尽职尽责，实则暗蓄实力包藏祸心，现还要水淹陈塘关，涂炭生灵。如今天庭证据确凿，派灵珠哪吒下界除妖！”
“哪吒听令，四海龙族，皆杀无赦——”
杀，无，赦？
哪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乘风火轮飞出，万千灵光汇聚一身，将黑云压城的景象瞬间破开，耀得像世间第二轮太阳。不过这轮太阳虽然光芒万丈，但没有一点温度，白光刺骨寒冷。

龙族，不管用多么坚硬而华丽的鳞甲武装了，刺破开来仍是鲜血淋漓。也许是莲叶的特性吧，那些血没有一点沾染到他，他那么圣洁无暇，正气凛然，枪下绝无冤魂。
哪吒看到了敖丙，他不知道小龙眼中的那时的他是什么样子，是人是鬼，是神是魔？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个莲藕做成的提线人偶。火尖枪刺向了敖丙的眉心，毫厘之间哪吒停顿住了。是诀，是师父教他的诀，他布在他每件法器上，每件法器都不得伤敖丙一毫。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朋友之间怎么能互相伤害呢？
是曾经幼稚的誓言，拳拳的赤子之心。哪吒目眦尽裂，眼角开出红莲的纹饰，血染红眼泪落下来，他没有感觉，执意要刺下去。
敖丙不躲不闪，他如今还能躲到哪里去呢？父亲、叔叔、姑姑，他的族人都死在了哪吒的枪下，他还能躲到哪里去呢？
龙族少年听天由命地闭上双眼，眼泪化成冰凌坠下，猛然间那迫人的灼热气息被收回，再一睁眼只看见风中两道火光远去。
那是敖丙第一次见到重生后的哪吒，同样的灼灼耀眼，但那已不再是他的少年。
“是我的错吧，哪吒，我应该努力向父王求情的，我应该努力救下你的......我救下你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把我家人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