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支祁 · 上(2)

老人举手狠狠一扬，五根铁链登时断开，无支祁如山倒下，铁链贴着山壁空荡。
龟山山鬼震恐，现身山脚，正见老人腾云而去。
“鲧……”山鬼望着老人的背影，不敢置信。老人似乎听见了这声呼唤，回首望了她一眼，面目慈祥。
确是天神鲧。她回头看倒在涎水上的水兽，心中的惊恐无异于正目睹山崩地裂。
须知，此索乃大禹所制，常人不能断，亦不能重制。
山鬼无法，暂使薜荔枝捆实水兽，便自去寻太上老君。
顷刻间，山鬼驾云至南宫。
老君却似早知此事，已坐大殿之上，专候山鬼。
“老君，天神鲧竟然没死！当日祝融分明于羽山将其斩杀，三千年过去了，竟然好好地回来，释放了水兽无支祁。现今无支祁虽尚未清醒，却是一刻待不得，还请老君设法速往压服。”
老君鹤发童颜，端坐于上，凝神思索，良久，方开口道：“无妨，虽有些损伤，尚不足动摇九州。老身已告知八仙，他们应允助力治水。在下此刻便上天界与天帝商议此事，或有转机亦未可知。此前，无支祁不可伤死，还望足下费心看顾。”说罢，老君起身，抱着拂尘，望山鬼作了个揖。

山鬼慌忙还礼，定了心，道：“人间有老君相护，真乃苍生大幸。”
老君苦笑答道：“凡人罪孽深重，神仙怕也护不长久了。”
方才他暗算一卦，系辞：过涉灭顶，凶，无咎。
02
二人言语之际，无支祁逐渐苏醒，伸腰便挣断薜荔枝，扫除蛛网一般抓下身上的枝干。苏醒的无支祁像一头巨大的野兽，两颗黑珠似的眼睛露出愤怒的凶光，只见它纵身一跃，跳上龟山，又跳去旁峰，像从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几下就离了此地。
流淌的淮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不过三刻，淮水漫溢，便淹没了二省一半的土地，万余人顷刻作了死鬼。
八仙至龟山脚下聚首，但见漫漫的淮水，哪里还有无支祁的踪影。筹算一刻，八仙与山鬼议定，将淮水流域切分为七段，七仙各守一段。何仙姑以无支祁逃往零陵，正是她故乡，自荐随龟山山鬼前往降服。其余七仙分头进发，沿淮水一道施法筑三仞高堤。
众仙腾云驾雾时刻，老君已上至天界，要与天帝相见，路上却遇着了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