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竹登》其四(2)

“是啊，一点都不干脆。”姑娘很干脆地回复了我。
“以你这个年纪最好别沾上酒。”
“我可不小了。”姑娘出乎意料地较真道。
“真的吗？看你样子也就高中生吧”
“高中生可是能干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呢！就像……就像……”女生越说越娇羞。
“那个男生一样？”
姑娘先是一惊可后又顶真了起来。“他是个英雄！他在北平搞学运呢！还说以后运动的中心可能会转移到上海来。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作战了！”
看着她的模样，我不禁叹息着自己。她的眼中有光，如星辰般闪烁。而我如灰烬，曾经燃烧过，将青春殆尽，孑然一身躲进了书屋，抱着三寸格局不放。叹着时局的纷乱，读着闲适的书籍。
“你和他是同学？”
“他是我的学长。一个有理想的人。他想改变这个国家。追寻孙先生与梁先生的脚步，求救国之法。”
“可是最近北平不太平啊。”
说到此处。那女生低头无语了起来，不断地拉扯着裙边。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无意间驶入了对方的禁区。我一时无措，对其道抱歉。

她突然变得唯唯诺诺，道：“他一定会平安的。这信是他三日前送来 的，信上说一切顺利，已经争取到和官方人员谈话的权利。正在统一确定诉求。三日前……”
我听出了她的担心。为了弥补之前的口舌之快，谎骗到：“北平到上海的邮寄时间需要三天。今天你回家应该能收到他新的回信了呢。”
她的情绪似乎因为这句话而缓和了些。
“雨的声音真好听呢。”
我看着溅起的雨滴，说道：“记得小时候住在水乡。推开门，便是河。每逢雨季河水就会上涨，时不时会将鱼虾河货冲上石阶。和小玩伴们一起去搜寻捕抓，顺便一起洗把凉澡。到了午时，各自回家吃饭。吃饱了，便听着雨声趴在窗台上睡着。那时的日子没有一丝的急躁与厌恶。如乌篷船上飘来的船谣，悠悠长长。”
女生的酒窝又一次的浅现出来，说：“不断地回忆过去的事情，是开始变老的证明哟。”
“谁是老年人！我这是在感叹！”
她起身整了整衣服，撑开伞跳进了雨中。她浅笑着道：“和你聊天很开心。虽然你很嘴笨又话多，但很温柔。希望如你所言回家能收到回信。当然啦，你也能找到你在找的东西。谢谢你啦。再见！”说完，同为挥手告别。脚步轻盈，转着伞，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