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三） 罅隙(2)

夜莺在绝望与痛苦中挣扎，她想要逃离这生不如死的绝望牢笼，想要扯下手臂上连着药袋的针管，再对准脖颈用力一扎结束一切。但，拯救生命的责任一次次让她打消这恐怖的想法。无论被利用、被折磨，她终究是一名医者。她渴望战争结束，渴望逃离牢笼，去拯救无辜的感染者，去医治天灾下的受难者。
纤指握住法杖，轻轻一挥，一个小小的金色鸟笼出现在眼前。再一挥、一点，鸟笼上出现数道长长的裂痕。裂痕不断延伸，将鸟笼分解成无数金色碎片，在柔和的蓝光中消弭，不留一点痕迹。
夜莺轻轻叹了一声。她身处的这具牢笼显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被毁灭。就算她真的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逃出了这间小屋，屋外士兵的一梭子子弹就能终结她救死扶伤的理想。如果真的要在这里结束一生的话，那经受如此多的创伤的意义是什么呢？
一阵异样的震动让夜莺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与人类活动或武器开火产生的震动不同，这次震动仿佛源于建筑物，源于大地，甚至似乎源于身体内部。夜莺渐渐感受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恐惧。随着震动的加剧，恐惧也更为强烈。仿佛制造震动的“东西”正是为了播撒恐惧而生。
一阵落雷猛然锤击着地面，大地似乎即将沸腾起来，房屋像在风暴中的船儿一样东倒西歪，随时都将翻覆碎裂。

夜莺现在能够确定造成震动的是什么了。
她听到凌厉的警报声响起，门外许多人开始骚动，尖叫、哭喊和脚步声交杂在一起，其中似乎还有气急败坏的训斥声。看起来军营已经开始溃散了。
一道黑色的剑锋突然从门缝中显现出来，向侧边轻轻一划，铁门无声地裂成两块碎片，黑衣剑士快步冲了进来，她的背后，是两列尸体排列成的血肉长河。
见到虚弱的夜莺，闪灵微微愣了一愣，挥剑斩断夜莺脚腕上的镣铐。
“走了。”她轻声道。
“我……”
“回去再说。”闪灵伸手环住夜莺的腰，轻轻将她抱了起来，交给了门外持盾的金发耀骑士，一个眼神之后，两人快步向前走去。在她们身后，如狂风暴雨般的源石晶体砸落下来，将叛军军营撕扯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