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无聊故事之二】《坠落》(11)

“对，这是我徒弟的失败品，怎么了？”
“您不要的话能把它给我吗？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行行好，求您了。”灰色彻底湮灭，海面掀起了红色的惊涛骇浪。
“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算了算了，给你吧。”
“对不起，谢谢您，好人一生平安。”红色的漩涡最终吞噬了一切。
“没有的事。”老板撑起灰色雨伞，身影消失在逐渐失控的大雨中... ...
阿辉接过箱子，视线渐渐模糊的他努力尝试着寻找橱窗前那个小小的身影。面包的邪魅香气已经无法再作妖于他了，红色的波涛愈发惊泣。
递过箱子，阿辉摸了摸那颗本不该承受这一切的小脑袋，也拒绝了那个孩子同样表达谢意从箱子中分出来的黑面包。他独自一人又靠坐在撑伞母亲的雕像下，那孩子反复的感谢也被落雨声盖过。

这座城市的雨，密不透风。阿辉心中积郁的红终于喷涌而出，在这灰色的天地里独显一抹瑰红。阿辉的躯壳开始溃烂，红色从他的创口流出，红色自他的思绪纷飞。一想到那孩子能舒服地吃上虽称不上美味的面包，阿辉心生慰藉，望着眼前蒸腾的红色和自己，阿辉笑了，“或许，这就是辉吧！”雕像的石伞本没有颜色，而眼球充血的阿辉却看到了红，绝望降临那天伴随着的真正的红。阿辉又笑了，笑得如此肆意，鲜红从他的嘴角溢出。
“哈哈，这他妈的，才是灰啊！”
阿辉渐渐失去躯壳的形状，精神连同骨和衣一起，化为一股艳红，被雨水冲刷，溶解，捲走，融入这座城市灰色的血脉。那最后一丝丝绝望也悄然升华，与迎面而来的雨滴碰撞，被其吞噬，以最后的倔强，敲打在行人灰色的雨伞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