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对三儿(2)

“在一起”三个字加了重音，“的”字后故意停顿，“秒”字本就是仄声，又往上扬了调，原就不平淡的话，听起来更有些不怀好意。
尚九熙没接话，眼神不硬不软看着何九华，静的像潭湖水，泛着清冷的光。
真没意思。
对视了半晌，何九华跟尚九熙的脑子里飘过同样一句话。一句自嘲，一句叹息，不一样的语气，确是同样的心情。
手指轻点，剔透的玻璃缸里落下一片灰白的余烬，何九华觉着，扎眼的厉害。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尚九熙的眼神飘过去，又飘回来。何九华仿佛没有察觉，圈起一行字，递到尚九熙面前，挡住了飘忽的视线。尚九熙抬眼看何九华，接住本子，又阖下眼皮。
这又是何必呢？
何九华说的很细，从语气到表情，包括观众可能会有的反应。可尚九熙并没有听进去，失焦后的三号宋体，变成蚂蚁在白纸上逃窜，看得自己心慌。
何九华不是没有注意到尚九熙的走神，只是不想、不愿，也不舍得拆穿。
能留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再找不到新词儿了，从烟盒里捡出一支，叼上却没有点火，何九华把目光放在尚九熙身上，默不作声的看着。
“嗡嗡”几声，振的玻璃的桌面发颤。尚九熙恍然回了神，屏幕上明晃晃的A字打头，炫耀着来电者的特殊地位。尚九熙觉得，无论自己出于搭档还是主人家的身份，都应该主动开口了。于是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打着了送到何九华的眼前。
何九华有些惊喜，尚九熙不抽烟，虽不怎么管自己，可这帮着点烟却是没有几回，乐不禁儿的赶紧往上凑，享受着难得的服务。
“今儿就到这吧。”
蔚蓝的火焰燎着了烟卷，何九华觉着心也被燎了一下，“尚老师，这是要……赶我走？”
“哪能呢？”熄了灯火机，尚九熙冲何九华笑，说的话体贴的让人揪不出错来，“只是这天儿不早了，赶紧回吧，省的人惦记。”
“砰。”门从背后带上，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三层。何九华下了两级台阶，觉得不甘心又往回走，想敲门，抬起的右手悬了好一会儿，最后轻轻的落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