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比海更深(3)

有个女孩说：“你喜欢谁就把你手里的棒棒糖送给谁。”
宋亚轩心突然一抽，委屈起来。当时正是秋天，路上堆积着落叶，像一个个金黄色的小巴掌，一把拢住自己的影子，固执的不肯撒手。宋亚轩低头看它们，眼眶突然有些酸。
“快跑。”马嘉祺突然抓住他的手狂奔起来。
宋亚轩被这样一拽，到眼眶的泪水又收了回去。他怔愣着回头，看到身后追逐的小女生，回头看到马嘉祺手里抓着的棒棒糖。
马嘉祺跑得很快，没一会就到家了。开门时脸上满是笑——少年人的快乐总是莫名其妙的，一次奔跑，就足以让他们开心。
这一点对马嘉祺尤其适用。父母都是一家高管，在外处事圆滑，回家也能和邻里搞好关系。马嘉祺而是会说话做事，和朋友们在一起总有使不完的主意，被朋友们叫一声“马哥”。而他又天性调皮，从小上树掏鸟，还喜欢跳街舞。整个家里只有宋亚轩一个人寡言少语。
宋亚轩怕生又安安静静的，对父母话少，对外人更是话少，只有马嘉祺见过他的吵闹。宋亚轩十岁时，和马嘉祺一起拆坏了家里的电扇，马嘉祺揽了黑锅，丢了晚饭。宋亚轩十一岁时弄死了鱼缸里的金鱼，马嘉祺将鱼丢进了河里。宋亚轩十二岁丢了每周的早饭钱，马嘉祺一周早晨只吃一个小面包。

宋亚轩十三岁那年的生日，母亲因为某些原因辞职在家作全职主妇，父亲给他准备了一个大大的奶油蛋糕，马嘉祺用攒了一年的钱买了一个二手的数码相机。那个相机打开时还留着一张照片，那是一片蔚蓝的海——宋亚轩从未见过海。于是，他那一年的生日愿望是去看海。
而初中三年，他没有看成海，这个愿望最终被许在了高一开学前的暑假。
那天的云是纯纯的白，阳光淡淡的。全家人收拾好行李，宋亚轩开心的将相机塞进了书包，催促着还在换衣服的马嘉祺，上了车。当马嘉祺上车后许久，母亲还是没有出来。
“怎么拿个项链用这么久。”父亲说着下了车，进了房间。
纯白的云朵飘过去，遮住了淡淡的阳光，云变的阴翳，阳光也消失了。父亲从门里冲出来，抱着已经晕倒的母亲。
直到那天，宋亚轩才知道母亲辞职的原因——母亲得了脑癌，三年里已经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三次手术。海最终没有去成，母亲再也没有从床上起来。
母亲是那样一个慈爱的人。她从没有打骂过孩子，工作时认认真真，在家时勤勤恳恳。她做的炸酱面是宋亚轩吃过的最好吃的，她年轻时很像海报上的女明星，她唱歌时总是很温柔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