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怪谈 · 凡尼亚之血（四）(2)

当初的战友们一个个倒下，越来越少，最后的凡尼亚人也要如同他们的王国一样消失了，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称为人。
一场叛乱无可避免的发生了，一些憎恨人类，以人类为食的血族们放弃了原则。曾经的战友们刀剑相向，最后只有将军和寥寥数人活了下来，幸存者埋葬了战友的尸骨，继续向着看不到尽头的前路走去。
最后他们到达了北冰山脉的深处，传说在北冰山脉的最高峰有着一头巨龙，每隔十五年苏醒一次，然后飞跃北冰山脉去觅食，周而复始，直到世界尽头。
将军让其他人等在山脚下，自己独自攀上高峰，他最终在山顶的巨大巢穴中找到了巨龙。
巨龙问他:“你为何来这里杀我？荣誉？宝藏？亦或是誓言？”
将军摇了摇头，想了想问它:“你有罪么？”
巨龙说道:“我吃过人类，这是罪么？我吃过牛羊牲畜，那这也是罪么？我在太古的天空中翱翔时，人类还尚未存在，对我来说，人类和其他动物的区别是什么呢？什么样的界限是罪呢？”
将军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我没法裁定，我没有审判你的资格。”
“但你依然想同我战斗？”

“我希望能和你来一场决斗，生死有命，无怨无悔。”
巨龙笑了，笑的山峰颤动，:“你真有趣，你想和一头龙决斗。为什么？你会为此丢掉性命，要是你能赢过我，我更不会同你决斗了。我只要展开双翼，便能在云海中遨游，世界的山川河流在我脚下蔓延。只要我想，我可以随时飞至世界尽头，亦可以飞到没有任何生物能达到的高空。我的生命从太古诞生，也许也会存至世界尽头，告诉我，诅咒之子，我有什么必要同你赌命呢？”
将军说:“没有一点必要，你如神灵般保持着永恒的生命，人类的生死对你来说并不比虫蚁珍贵。当你从沉睡中醒来时文明已经是王朝更替，连山川和河流也已经消亡重现。你可以永恒的存在下去，直到世界消逝，但也许你并不满足。
对永恒的你来说世间的一切毫无意义，你不在乎世界的变化，生灵的生生死死，毁灭与生命都与你无关，你毫无牵挂，你没有爱，恨亦随着时间消逝，情感对你毫无意义。但我猜也许你会想念那种感觉，那种血液在沸腾，心脏在狂跳的感觉，不知生死，困惑、专注、害怕、兴奋……随着战斗起舞，那时世间的一切都已停转，时间毫无意义，永恒毫无意义，世间琐碎之物毫无意义。唯有眼前的战斗，只有那时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欢喜。永恒的生命啊……只有真的实现后才会发现它毫无意义，没有死亡的恐惧哪里还会存在生命的欢喜呢。巨龙啊，你愿意用生命与我起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