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沙

“这个死阿三，人呢？”
老李伸手掐了一口洋管子，嘴缝中析出道道白烟，神色略有些烦躁，眼神游离岸外。
江畔的岸很低，这里很久很久以前是江心。
所以，现在大家就干脆叫下沙了。
老李很早之前就经常在这白色下沙上，下埠头去沽鱼，后来就逐渐认识了贩鱼的阿三。
他经常性地会赖在自己的船上不走不下地，仿佛生生地在船上扎了根，离船半里看不见船，就得心惶惶不可终日毫无干劲了。
老李的船是自己造的，用的是江畔的胡杨和桃木作的龙骨，所以很是实用，运十几载的鱼沂还是没有问题的。
伫立埠头，他的眼神永远停留在他的宝贝船上面。
“老——老李！”突然阿三一惊一乍地跑了过来，把老李吓得手一颤，差点烟杆子都给掉水里去了。
“老……”
“呸呸呸……”
“……都差点掉江里边去了！阿三我还想问你人——”
老李本想放下烟枪看向阿三的，结果刚一抬头，注意力就全给江面上的一艘巨擎给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