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花]心诚则灵（7-9）(10)

花无谢道：“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也是你的家人呀？”
“……是吗？”
连城璧笑意未减，淡淡道了声“岂敢”。
“不是啊，呃你看，我帮你解决一些凡人不好处理的问题，你呢让我在凡间过得高兴，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也算是你养的家仙了吧？”花无谢连说带比划，小脸红扑扑的，分不清是激动还是羞窘，抑或是别的什么情绪在作祟，“家仙和家主的关系很紧密的，甚至比、比单纯的枕边人更……你有什么心事，或者不方便对人说的秘密，都可以告诉我，至少我法力充沛衣食无忧，绝对没理由坑害你！”
“我明白的。”连城璧点点头，轻声道，“除了最开始怀疑是梦，我一直都相信你。”
最相信你，只相信你。
花无谢道：“可我总觉得你不开心呀，尤其是到了海底之后，是不是在陌生的坏境里你很不舒服？我做什么事都是想让你开心，可能也会有别的某些目的，但最重要的一定是你开心。如果我自以为的成就其实是你的迁就，那我……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但……”
连城璧想了又想，疑道：“我不开心？”
花无谢道：“对啊！你看你话变少了，笑得总是很勉强不真心，时常发愣，粥也只吃了这么一点儿，可不就是不开心吗？”

“那还真不是。大抵凡人对你来说实在是太脆弱了吧，我以为你知道的，身体不舒服了，心情也会随之跌入低谷，原本兴致勃勃的一些事情，我现在也很难给出反应，并不是真的不开心。”连城璧抚了抚心口，想起花无谢方才的那一番话，忍俊不禁，“你可以理解成，凡人的心会跟着身体一起‘生病’。不过话又说回来，神仙莫非没有这样的经历吗？你们养伤的时候，不会因为身体不适而心情不好吗？”
花无谢道：“能恢复的伤病，无论多么严重，总有一天会完好如初，没必要发脾气。倘若严重到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的程度，那便意味着很快就要死了，也不必多做挣扎。”
原来圣人也不敢自诩的“乐天知命”[注]，放在神仙身上却是一种本能。
“我大概永远也做不到如此平和。”连城璧垂下眼睛，很淡很淡地一弯唇角，“有个问题，也许这会儿还不到问的时候，可我就是突然很想问，希望你不要介怀。”
花无谢不假思索地道：“没关系，你问吧。”
连城璧道：“如果我死了，不是意外，也和天灾人祸无关，就是到了该死的时候，我死了，你是不是根本不会难过？毕竟这就是我的命数。”
花无谢仔细听着，顺着他的话去想，心口忽然抽了一下，泛起一阵细密的虫豸啮咬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