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糖暮酒(11)

“叫老婆子你别夸口，一瓶啤酒，你就跟人走。”周九良念着熟烂于心的台词，看着孟鹤堂的眉眼，就在自己面前。
孟鹤堂哐的一声扔了御子，背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周九良的心忽然就紧了一下。
他看着孟鹤堂使着怪相扯着嗓子喊不唱了，眼泪一点点晕上眼眶，他指尖紧握着带着些体温的竹板，脸上的笑淡下去，整个人钉在了那里。
“什么玩意儿!”孟鹤堂背着手，继续扯着嗓子卖娇，“什么词儿!”
周九良压着嗓子眼的涩意，轻声接着孟鹤堂的话，“怎么了……”他拼命告诉自己这是戏台，他和他的先生，在完成一场在普通不过的节目。
情难自已，肝肠寸断。
“我回哈尔滨了，这么多观众朋友们看着我。哪儿啊哪儿啊，”孟鹤堂略微侧了侧身子，转向周九良。
“我是谁啊?”
他靠得太近，周九良几乎看得到他纤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我老婆子嘛……”周九良看着凑在面前的那张脸蛋，好像神思天外，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我是你老婆子。”
“对呀……”
“你是我老公。”孟鹤堂又凑前一点，眼尾带着氤氲的红意。
周九良太熟悉他了，可以明显的听出他嗓尖儿上的涩味。
就那一个瞬间，周九良觉得自己抽离的意识，走马灯一样划过了他和孟鹤堂的这许多年。台下起哄是声音越来越激烈，周九良回过神来，想起孟鹤堂第一次给他看粉丝们写的同人文。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孟鹤堂穿着粉色的卫衣，看起来比他像个小年轻。“好家伙，看的我都觉得咱俩真有点什么了。”
那时候周九良是真的高兴。
打心底里，滋滋冒糖的那种高兴。
他后来偷摸的看了好多好多的文章，看这些小姑娘的笔下，周九良和孟鹤堂经历生死，跨越山海，悲欢喜怒，贪嗔痴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