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冰&言洛】游园惊梦（上）(2)

天依抬头看看他，心领神会地收好了，吐吐舌头谢过了他，笑得颇俏皮。
“言姐姐！”瞧着她只对镜坐着也不理人，天依背着手悄声贴到身后，脆着小嗓忽然喊了她一声，可言和哪让她吓着，仍是对镜提笔勾着眉角，也未讲一句话。
“我可是下了学堂就赶过来了，言姐姐也不瞧我一下。”天依撇撇嘴在她身后歪了下头，让自己的脸也在镜里映了出来。
“没空放书本，”言和终于淡淡开了口，“倒是有空藏些吃的。”
“这都让你发现了，”天依不由咋舌，又笑了，“我还想我藏得挺严实呢。”
“这么香的甜气，老远就闻见了，”言和放了手里眉笔，叹了口气，“整日里就拿这些甜食糕点的当饭吃，不让自己买了倒还有人偷着给你送了。”
“哎呀，不过是偶然一次嘛，言姐姐若是再对我这么严厉，我以后可要叫你严姐姐了。”天依故意咬重了字音，装着一副闹脾气的样子。
言和刚要说话，却让她这一句讲得也无奈笑叹，眼见她脸色舒缓了，天依赶忙踮脚捉起言和桌上刚放下的眉笔，偏头瞧着她笑了笑：“言姐姐，我来给你画眉吧。”

“言和，下台错规矩了。”
将下戏台言和就听着龙牙沉了声音与她讲话，知晓他就要上台唱下一折子，言和也不与他争辩，只从他旁边漠漠过了，一身浅淡的水青褶子更衬得身后花旦冠帔如霞。
觉着龙牙回身看她，言和才无波无澜地讲：“总归是给不懂规矩的人看的，错了又如何。”
龙牙知道她意指台下什么人，将要开口讲她，台上笙板声起了，不得又掂了衣袖转身往台上去，言和背对着戏台，面色仍是毫无波澜。
月琴声起，正是《牡丹亭》里游园惊梦一折。
“言姐姐，先生都要唱到困春心游赏倦了，你还气呀，”天依悄悄扒着幕帘看着外面戏台，忽然语调兴起了，“哎，言姐姐，你瞧那有对欧美人的小姐妹，那一身小洋裙漂亮极了。”
觉着言和许久未有搭理她的话，天依才探回身子，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了，说道：“我晓得言姐姐今儿心情不好，打我到这就见你不开心，不用人说，我也明白是因为什么。”
“我晓得言姐姐厌恶日本人，可这台下又不是仅有日本人，我刚还在下面遇见我几个来听戏的同窗呢，”见她不答，天依仍旧往下说着，“你瞧，先生也不见得欢喜，可不也仍是一板一眼唱得仔细，再若不然，我们不给谁唱，就当给自己唱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