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的手札

你喜欢枝头悬月，银荧满天；还是清泉击石，溪涧游鱼？
啾见过各种各样的风景，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其中有个姑娘，啾的印象很深。她和啾一样喜欢那些风景，却不太喜欢人。
她在她那村子里，算得上姿色最美，她来林子里玩的时候告诉过我。啾为了证实，在那村子里飞了个遍，村头阿黄都懒得追我。功夫不负有心啾，其他的丫头确实不如她，算是诚实。
美人爱美。她爱美景，爱皓月飞花，也爱啾。不是因为啾美，是因为啾也爱美。她看天幕，啾连她带天幕一块儿看。她嬉清泉，啾连她带清泉一块儿嬉。多几次她就认得我了，还同我说话。说她阿娘做的鸡蛋羹最好吃，说她阿爹养过一只学舌的八哥，说她曾经的追求者娶了隔壁村村花，那村花没她好看。啾信她，她算诚实的，但啾只能歪头听着。怎么，我又不是那八哥，说人话，还早呢。
有一天她来得早，把双脚跑到溪水里，嚼着甜丝丝的花茎，云淡风轻地说着在那时很唬人的话。
“我跟阿娘说，我不想嫁人。男人都不大好，阿爹吃些酒，还动手打阿娘哩。我可不想挨打，我怕疼的。”她抬腿激起一片水花，附近的鱼儿被惊得摆尾，游得远一些，又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