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如椿】眸域(4)

韩木椿不修边幅地屈起腿坐在地上，一堆经书被他翻腾得灰尘飞扬。
童如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令人头大的叽叽咕咕：“……大道之行，生育天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这小子把各种车轱辘经穿成串，叽叽咕咕聒噪如八哥，十分陶醉地念着他那遭瘟的经。
童如心底的一点贪恋被他吵得七上八下，他无奈地从层层书架后收回目光，整整衣袖，走出了经楼。
我怎么收了这么一个聒噪货做徒弟。
他虽这么想着，却难掩笑意。
多看那人一眼，心里就是一片草木荣华。
…………
严争鸣的神识从掌门印中脱离。
“师兄？”程潜感受到严争鸣的真元涌动，知道他已从入定中苏醒。
严争鸣痴痴地看着程潜，心中翻涌起在掌门印中切实感受到的，师祖心里小心翼翼的种种心念。
“在掌门印中看到什么了？”程潜被他灼灼的视线盯得发毛。

“看到了……师父。”
……用师祖的眼睛看师父。
“师父告诉我，不要重蹈师祖覆辙。”严争鸣伸长胳膊，一把搂过程潜，把他咚咚的心跳压在胸膛。
“什么……覆辙？”程潜被兰花香笼罩，觉得师兄的心跳有些快。
你是我的。
严争鸣偏过头，望着眼前人的双眼。程潜虽是聚灵玉塑身，眼睛却保留着前世少年的通透，清晰地映着严争鸣近在咫尺的面容。
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也。
…你贪恋谁？
童如把这份贪恋小心翼翼收在心头，不提只言片语。
严争鸣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贪恋，换来漫漫余生与他的小铜钱并肩而行。
严争鸣勾住程潜的脖子，一偏头啃了上去。
去他娘的大道。这人是我的。
程潜不知掌门师兄又发什么疯，只好仰头接受了这白日宣yin。
多看那人一眼，心里就是一片草木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