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一匹白马，地狱随之而来”——TNO龙云复国（二）(3)

当胡若愚发现士兵们的情况不对，带着副手来确认情况时，士兵们已经站起来列队。在一个军礼后，最年长的士兵抬起头颅，“长官，我们考虑了很久……”士兵看了看左右的战友，他们坚定的眼神和点头让他有了说下去的勇气，那是一股早已熄灭的、带有当当年没能冲出云南为国尽忠遗憾的勇气，“长官，我们不会对龙云举枪。”
胡若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听到这话时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会有人怀念那个差点把云南变成和重庆一样废墟的人？难道卢汉和自己这20年来为云南的稳定和发展做出的努力，都不如一个在监狱里抓老鼠充饥20年的人留下的声望更大吗？更值得托付吗？
胡若愚被一种复杂的感觉淹没了，虽然士兵们向他行礼等待他的命令并且还会尽责的执行，但他们越恭敬胡若愚就越觉得对自己的嘲笑声大。难道这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不知道他们的长官和龙云到底是什么关系吗？还是说那个把一群龙云时代老兵和自己安排在一起，来这里杀龙云的卢汉，其实是想借刀杀人？他们表兄弟可能在20年前就串通好了，不然为什么明知道龙云是威胁还不杀了他？背叛、耻辱、无能为力，诸多感觉如同潮水淹没到胡若愚脆弱的喉咙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急需发泄一下，但刚张开口他担心自己的话会被反驳很快又闭了回去，而刚伸出手臂想给那个老兵一记耳光，但是担心可能会让对任务不满意的老兵们心生怒火，手又放了回去。

他一筹莫展为自己该如何发火而思考的时候，一阵声音解救了他——监狱里的犯人们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士兵们有些惊慌地进入战斗位置，但那些被救出来狱警们反而无动于衷。胡若愚拔出手枪对准走出来的囚犯，不过这没有停下他们的脚步。他不敢随意开枪，只能一边朝天放枪警告一边后退。但这些天囚犯们还没听够枪声吗？枪声什么都阻止不了，甚至死亡也是，他们见惯了死亡，他们正是从死亡中回来的，正如带领他们的人一样。
在走的足够近之后，囚犯们停止前进，分成两股让开了一条道路。胡若愚认得这条道路中正走过来的人，还能有谁？只不过和20年前比，龙云现在看上去像是一具会动的骷髅，这具骷髅走进了群前来猎杀他的士兵中，不论刚才支持他还是反对他的人，都紧张地看着他。
龙云走到了胡若愚得面前，用他那个已经有些凹陷得眼睛盯着胡若愚，以及胡若愚背后的副官。龙云的喉咙颤抖了一下，随后发出了来自声音，“我们什么时候堕落成这个样子了？对着自己的领袖开枪？”他抬起能看得见指骨轮廓的手指着胡若愚，“你们要听从一个叛徒的命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