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雷】圣艾尔摩之火(7)

嘉德罗斯志趣盎然地看着石子扑簌簌像落灰一样砸在雷狮的鳞甲上，然后眼睛突然瞪大。雷狮的身上刺啦刺啦蹿着电花，把石子撵得粉碎。不知是不是刻意而为，紫色的电蹿腾着，跳跃在嘉德罗斯眼前，毫不费力地击碎了一枚石子，四散开来的灰不少扑向了自己的眸子。他憋着眼泪把头扭到一遍，哼！
洞穴里边彻底静了下来，嘉德罗斯昂了昂头，将垫着下颚的一只爪子抽了出来，重新幻化成人手，看到了上边翻转的皮肉、几道划痕和已经暗淡了的血迹。适才斗得激烈，也不觉着有什么，现在安分下来，空气又湿潮得很，一阵一阵的抽疼。扭头去看，雷狮的背上一侧也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部分。这样比来，好像也没有那么疼。
伤口愈合的很快，除了混合着疼痛的瘙痒，皮肉的生长几乎没有任何代价。对了，他是龙。他这一生都将这样，循环往复，直至垂垂老矣。
圣空星上的所有人都承认成为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把成为龙的重担撂到他的天平上。他曾觉得这样不齿，但这很快成为他可以冲破枷锁的唯一途径，使他摆脱试验品的命运，任意喘息。
一方改变态度，一方坐等变故。
鳞片附着在他的身上，而他就像一件展品一样，从人们的记录中了解自己。身体的每一寸变化，永远有人比他更先知道，甚至连鳞片的数量都有清晰的记录。人们每天不厌其烦地清数他的鳞片，绘制它们的纹理。从鳞甲到血管，例行检查没有一天缺席。他曾恶劣地想过，少一片龙鳞会怎么样，而他们表现的就像打碎了一盒珍贵的试剂，懊悔至极。哪怕是用来做实验，记录数据也比被试验品自己销毁掉强啊。他们总结来总结去，最后归结到是对嘉德罗斯的关注还不够上，龙是很骄傲的物种，一定是这样。有更多的实验员被指派来观察他，人们每天都围着他的生命仓打转，赞叹不已。

他从人们对话中听取到有关自己的所有数据。很后来，他听见人们谈论另一条龙的事。实验员们都说雷皇老糊涂了，招了个乞丐给自己儿子上课，最后居然还把他给放跑了，哈哈哈哈。这要搁在圣空星，这雷三皇子准能收获更多，真想要他的数据啊……
隔着营养液都体会的到的恶心，嘉德罗斯疲惫的闭上眼，他也应该离开。这件事他不是已经谋划已久了吗，就凭借他的力量，他与生俱来的天赋，那些实验员们引以为傲的数据。
打碎囚困他的玻璃罩，黄绿色营养液倾泻而出。哦，今天给他输的是补充力量的，那正好。
我要走了，来啊，划伤我的皮肉，来看看我的愈合力；检查我锋利的龙齿，看看它们有没有磨损；用光照我的眼睛，用烧杯接取我的唾液，用针管抽走我的血液，这不都是你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吗？用麻醉枪来束缚我的脚步啊，你们不是最怕把我放跑吗？
要么今天彻底使我变为傀儡，要么放我自由。
我应当是自由的，每一条龙都是如此。我会在属于我的法则中逐渐衰老，而不是在你们的计划中按部就班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