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花]心诚则灵（1-3）(7)

连城璧：“……”
神仙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连城璧放下筷子，努力将几近本能的抵触藏到一丝不漏，温声笑道：“上午一直有客人来，茶水点心都没断过，我其实并不很饿。”
花无谢果然没觉得哪里不对，道：“汤才喝了两小碗，那你是吃了多少点心啊？这样对身体不好，尤其是习武之人。下次你就拿一块儿搁嘴边做做样子，他们总不能逼你吃吧？”
连城璧道：“只是事发突然，平日里我绝不这样的。”
花无谢指指桌上其他只动了几筷子的菜品，道：“那我把这些先收起来，等晚饭再吃？或者你有什么想吃却没机会吃的，告诉我，我帮你买。东西放进袖里乾坤是什么样，拿出来就是什么样，保证新鲜，省得你出去了还得应付外头那些人。”
连城璧摆摆手，笑得无奈：“不必麻烦，鲁菜多喜放葱，吃过一次尝尝鲜就够了，我还是更喜欢家里的菜。就譬如这火腿，吃过金华产的，再吃别的总感觉滋味稍欠。”他看着花无谢脸侧鼓起的俩“小包子”与仿佛永远无忧无虑的神态，不自觉心生爱怜，放软了声音，“等回去之后，我让魏叔做给你吃，江南一年四季都不缺鲜食。”
花无谢的注意力却放到了别处：“你真要回去啊？不做盟主了？”

连城璧道：“从前拼命接近盟主之位是想让其他人闭嘴，别再议论连家，可这个心愿你已经帮我实现了，那我也没必要再掺和中原的事。他们自己惹出的烂摊子，自己解决。”
花无谢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终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我听他们说你可是什么六君子之首，君子会这么想吗？不会吧。”
连城璧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谁乐意当成人之美的君子，就只管去当，反正我绝不奉陪。”
花无谢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无比真诚：“你能想开就太好了，在人间当个君子太难了，放心，至少我会永远陪着你！”
连城璧轻声道：“永远？”
花无谢道：“嗯，永远。神仙的承诺有天道做见证，比真金还真呢。”
连城璧只有一瞬是欢喜的，因为他很快就意识到，凡人所谓的“永远”能有多远？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失去了对象的承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可言。这样的永远放到神仙漫长无垠的生命里，大抵也只是转瞬即逝吧，谁又不敢向转瞬即逝的东西宣告忠诚？
更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因为这个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神仙，因为神仙的一句话，就思量起了自己的余生。
都说鬼迷心窍，鬼迷心窍，可厉鬼尚且要依赖各种惑人心智的法术来掩藏自己可怖的真容，神仙却令人本能地心向往之，逐光而去，九死不悔。神仙这样厉害，之所以没人说仙迷心窍，是因为迷了心窍的人全都心甘情愿，根本不觉得自己被迷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