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之下——第一日(5)

“出去。这种地方，见不得血。”对峙了一段时间，她对我如是说，用一种近似疯狂的笑容侧着脸看我。我点了点头，她也同步向门口褪去，手中的水果刀一直对准我。
现在，我倒能仔细端详这位少女的容貌了。她大概有20出头，留着中长的散乱直发，身着肉色毛衣，灰色运动裤，虽不说上衣，但是裤子应该只有这薄薄的一条。今天早上那孩子穿了一条棉裤，十分肥大，根本不像是他穿的，想必他们全家也没多少件衣服吧。已经十一月份了，这女孩子要是这么穿衣服，她的腿早晚要废。即便如此，在那十分杂乱的头发下，坚定的眼神丝毫未减。
当我踏出糖果店第一步时，她的刀便朝我刺来。我瞬间掏出腰间的军用匕首，格挡住了这一次进攻。丢下匕首，我从腰后拔出属于我自己的刀——这把刀是我收集许多硬币自行打造的，形似朴刀，从未败过。对手见偷袭未遂，向前一个飞踢，踩在了刀片上，再一使劲蹬腿，将我击退在地。她落地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刺向倒地的我。也幸亏我反应及时，向一边翻转身体，躲过了刺向头部的致命攻击，瞬间站起身来。当她再一次向我刺来时，我用另一只手向上挑开了她的刀，并在她还未作出防御姿势时顺手将刀砍向她。她见势不妙，向后弯下腰，刀刃刚刚好从她腹部上方经过。也算是她机灵，在我转身借力向下劈之前，她便向左侧滚去，瞬间站起身摆好战斗架态。

“还不赖。”
“呿……你，偿命来！”
她再一次握紧刀冲过来，我向后撤回右腿，俯下身子，横刀砍向她的大腿。她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向上一跳踩中刀身，就势向前翻滚跳跃越过了我，转身，刀剑直指我的背后。
“得手了！”
她发疯似地握着刀冲向我，脸上有着亦或癫狂亦或喜悦的笑容。我没有给她机会，蹲下，伸直左腿，向后旋转，一记回旋踢，正好踢到她的脚，使其重心不稳，倒在了我脚底。正打算双手握刀，狠狠地向她砍去，她又向外滚了一圈，借势起身，又站了起来。
“……嘎啊！我……我不会倒下，在你倒下之前！”我已听不清她究竟要说什么了，只有痛苦的呐喊，来自心灵的痛苦。她用刀向我颈部砍去，我也用刀格挡着她。叮！铛！这是金属的碰撞声，是我对她斩击的防御，也是她怒火的发泄。八次砍击后，当她的动作转为刺时，我直接将刀刃朝上，横握在腹部。一把刀向前刺，一把刀向上砍，半秒之后，两人胜负已定。我的旁边，一只紧紧握着水果刀的手离开了它的主人，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动弹。她紧紧握着被砍掉的那手的手臂，脸上的表情，既有痛苦，又有疯癫，还有为了让她活下去的母亲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