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之下——第一日(3)

半路上，我看见了一个依然亮着点点灯辉的糖果屋——一个没有糖果的糖果屋。我不明白它为什么依然坚持到现在，因此好奇心萌发，临时决定进去看看，顺便搜集物资。走进店内，糖果屋内依然摆放着模型糖果屋、挂着彩灯的圣诞树，还有吊在天花板上的“圣诞快乐”标识——美中不足的是，糖果屋里的糖果模型似乎都有一排牙印。收银台前，显示屏早已没了电，被撕碎的纸币散乱地堆积着，存钱的盒子敞开开着，留着一些硬币没有被取走。也许是因为没有多少人会冶炼，亦或是有人想要留一笔钱以待灾难结束发家致富所遗留下来的——虽说钱已经没用了，但金属材料还是有用的，我将还留下来的所有硬币清点一下，之后全倒进了背包里，总计三十多。翻找柜子的途中，我找到了一个录音机和一盘磁带，虽不知它是否还能使用，我依然接上了电源，将磁带插入。圣诞舞曲响起，还是那熟悉的旋律，一如我度过的最后一个圣诞之夜所听到的那样悠扬，温和。

那是大概四年前的晚上，母亲带着我走在铺着雪花地毯的大道上，漫步在玻尔河河畔，街上到处都放着圣诞祝福曲，灯光彻夜不熄，好一番热闹景象！随便走进街边的一个糖果店，好奇地看着拐杖糖，终究是没能克服欲望，随手拿起一根买下来后直接撕开包装入了嘴。现在想想，当时至少还是能有糖吃的啊，真应该多买几根的。我情不自禁，跳起我那时经常跳的舞蹈来继续搜索，却一不小心碰倒货架台，自己也跟着摔倒了地上。
“磕一下……可真疼啊。”正抱怨着，也算是歪打正着，我意外发现货架台下居然有一个暗室。我将耳朵紧贴那暗室的门，竟听到了里面人的对话:
“今天真是的啊！我那可怜的儿被人宰了，现在竟然还有人发现了这个地方，恐怕我们也活不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