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5)

没错，这场会面是张凤临精心策划的，每个细节都被专门计划了。
张凤临淡淡一笑：“太子大约会警觉了，接下来就等他派大批人马查我的底细，咱们就有行事的机会了。”
他们当然什么也查不到。临方正早就死了。
齐王揉揉笑僵了的脸：“依先生看，下一步……？”
张凤临轻晃茶盏：“下一步，是要秘密与璐王殿下和康王殿下取得联系。这二位殿下一母同胞，背后是绝大多数书香门第的支持，文人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还有一直保持中立、低调行事的宁王殿下，生母为商家出身，因而地位较低，但如果取得商人的支持，就意味着获得了许多真金白银啊。”
齐王若有所思：“本王这三个弟弟可都精的很，想收服他们可不容易。”
张凤临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尚有余温的浊茶：“只要王爷在开海港这件事上面说服了他们，让他们看到您的诚意，就不会太难。”
“本王一直不能理解，你为何坚持主张开港？”
张凤临轻叹一声：“殿下，目光要放得长远。如果一个人固步自封、骄傲自满、觉得自己永远最好，总有一天会翻船。对国家同样如此，不向那些遥远的国家学习、取长补短，反而容易落后。合作共赢之道，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和太子唱反调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方法。”

齐王皱眉：“但海上贼寇横行，这一点上那些老顽固说的也没错。”
“那不是最好吗。”张凤临勾起一个狡黠的笑意，“趁机让王爷麾下捞点军功，站稳脚跟啊。”
齐王恍然大悟：“你是要借朝中势力洗牌增加咱们的影响力！如此，确实对本王一方有利。只是如何说服璐王他们呢？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是不会动心的。”
“不不不。”张凤临摇头，“无利不动的只是宁王而已。璐王康王两位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他们只怕心中早有定计，于文人而言，开不开港并不牵涉他们许多，但今朝中太子一党独占鳌头，陛下又年事已高，任太子拢权对他们反倒不利，因此这二位一定也有趁朝廷洗牌培植自己势力的想法，只是不敢轻举妄动罢了，有手握兵权的王爷您表态支持了，他们自会跟上。至于宁王，也容易说服，只要您分析给他听海上贸易的利益即可。”
齐王还是有些犹豫：“那这样一来，不是要把利益分出去不少吗？”
张凤临叹了口气：“王爷！您仔细想想，是依旧势单力薄着好，还是趁机在朝中建立影响好！您麾下忠心的都是武将，让他们勾心斗角只会憋死他们，您设身处地想想看，一个武将多年没有仗打，突然有了给他们发挥军事才能的机会，哪怕是没有涉猎的海战，他们也会尽全力去赢的！那时还愁这些将领没有军功兵权吗？再者，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被文人和商人分掉一点又如何？只有兵权才是最要紧的，这样一来哪怕哪天您的兵权被收走，您也有后路。王爷，您要始终记住一句话：合则两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