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彼得格勒的回信】初雪下的北萧银灰(9)

她哭了，她又在哭，哭的声音很大很大，如同泄地针芒一般的雨水一样，哗啦哗啦，泪如涌泉，像是将以前没有用过的泪水，全都倾泻出来一般。
寒冷之中，手再次抚向了她的面颊，触碰着那吹弹可破的细嫩，口中的悲鸣，比旁边的哭泣声，愤怒声，甚至是风雪声还要刺耳.........
大雪依然下着，幕天席地，没有停歇。
临行的那个月夜，是荣耀消亡前的最后一夜，他们坐在曾经向往看花鸟风月的屋顶上，都靠着自己的脚，踏着被大雪覆盖的光影，看着眼前祥和的景象，那描述花鸟风月的歌在初雪口中唱响：
“啊，鲜艳如晨暮之花。”
“啊，优雅如枝头息鸟。”
“浊世孤清，众醉独醒。”
“倘若世间有永恒不变，那必是花鸟风月，庄严凛然，华美无二......”
“倘若世间有永恒不变，那必是花鸟风月，恬静婉约，引人眷恋......”
“那生者心中所持有的花鸟风月。”
‘’无论何处都必庄严素雅，吐露芬芳。”

‘’无论何时都必庄严素雅，吐露芬芳。‘’
银灰转过头去看向初雪，他不知道为什么笑了，笑的很凄凉，在雪山黑暗的夜晚中，黯淡的天空上还闪着几颗星星，根据传统的神话说，为大义献身的人，死后会被这些星星带到远方的幻想乡，当她停下歌唱的时候，身边已是星光涌动。
“哥哥，你说我死后，我会去哪里啊？”
“傻孩子，你只是去当圣女，怎么会死呢？”
“真的吗？我从那些族人的口中听到了献祭，还从你的口中听到了，牺牲。”
听着初雪柔和的话语，他这次并未感受到花鸟风月的到来，而在这种轻柔之中也反倒多了几分刺心的痛苦，这种痛苦随着血液的流淌到达全身，如同一株巨大的青稞在身体里发芽，裹挟着向上的力量想要撕裂整个躯壳。
初雪把身子倚靠在他的身上，感觉千百年间过去的时间如同金戈一样划在自己的身上，灵魂被撕碎，践踏，就算绝望悲哭，也不能阻挡他们的铁蹄，可是在被撕碎的灵魂外壳下，可以窥见那对于神灵和生命的真正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