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你温柔了岁月10(5)

不知过了多久，孟鹤堂的手指突然被周九良握在手里，自己颤抖得已经像筛子一样，连眼睫毛都跟着一起抖动了起来，所以周九良当然感受到了。
周九良抬头看进他的眼睛里，没再像以前那样在他的怀里缩成一团，而是揽过他已经颤抖得不行的身子，把他的头压在自己胸前，手环过他纤细的腰，像孟鹤堂一直安慰自己那样，一下一下拍着孟鹤堂的背。
那是孟鹤堂第一次感受到，这个自己一直精心照顾的孩子，长大了，可以保护自己了。
无论他们怎样抵抗，第二日还是到来了。
周九良就要离开了。
刘筱亭没敢来送，他怕自己哭，也更怕把周九良，尤其是把孟鹤堂惹哭。
孟鹤堂纠结了一阵，还是一直陪在九良身边，直到把努力憋着眼泪的孩子送上周家老爷准备的车，渐渐驶远。孟鹤堂知道自己目送九良离开会心痛欲死，可是他还是舍不得放弃最后一点能看见他的时间。
周九良走后，孟鹤堂冲着来关心自己的师兄弟们摆摆手，努力扯了一个微笑出来，表示自己没事。回到屋里，便坐在椅子上发呆，失魂落魄地，从日上三竿到日垂西山，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门响，孟鹤堂目光呆滞地看过去，竟是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的栾云平。

栾云平轻微地气喘，很明显，他是赶回来的。
他看见孟鹤堂的神情，一言不发，只是走过来把孟鹤堂从椅子上拉起来。一整天没动的孟鹤堂身子已经僵了，差点跌倒，栾云平一把把他拽住，揽在怀里。想把他带到床上让他休息，奈何他一步都走不动，栾云平只好拦腰把他抱起，放到床上去。
可被放到床上的人，却不肯撒开抱着栾云平脖子的胳膊。栾云平正要看看怎么回事，发现怀里的人开始颤抖，抽泣声也越来也清晰。
栾云平坐在他身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的姿势更安稳一些，搂着他，拍着他的后背说：“哭吧孟儿，没关系，哥陪着你。”
这句话仿佛解开了孟鹤堂一整天的压抑，彻底将他心底的痛释放了出来，他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揪心。
孟鹤堂用手按着胸口，可是怎么也压不住那里撕心裂肺的痛，仿佛九良离开那一刻，有人从那里挖走了一块肉。
一直以来，他害怕影响九良，也怕师父担心，一直压抑着自己，直到这会，在自己一直以来依赖的哥哥身边，终于放下一切负担，任性妄为地把自己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
栾云平听着孟鹤堂像小兽一般呜咽的哭声，扭头望着窗外浓浓的墨色。那墨色吞没了一切，看不见一丝光亮，也看不到前方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