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你温柔了岁月10(2)

更何况，自己心里那像要让人剜掉一块的痛，又有谁来安慰呢。
晚上周九良兴高采烈的回来，今天跟刘筱亭一起聊得很开心，刘筱亭给他讲了很多路上的趣事，他给刘筱亭补了这一个多月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俩人高兴起来还一起练了几出花脸戏。
进屋来见孟鹤堂在书桌前坐着，以为他在忙着，便一边换衣洗漱，嘴里一边不停地念叨。这是两人常见的相处模式，周九良自己念叨着，孟鹤堂或随意地搭话，或做着自己的事情，静静地听着。所以周九良也并没有发现孟鹤堂的不对劲。
这样的念叨持续了很久，周九良终于发现他哥半天没有动了。他走到孟鹤堂面前，唤着他：“哥，你怎么了。是累了么。”
他学着孟鹤堂的样子，走到孟鹤堂身后帮他按着肩膀。
孟鹤堂还是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手抚上在自己肩膀上忙活的小手，把人拽到自己面前，深呼吸了几次，带着一脸决绝，坚定地看向周九良的眼睛。
“航航，你想回家么。”
周九良愣了半天，才确定了，孟哥口中这个家，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屋子，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哥，你不要我了么。”周九良抽泣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孟鹤堂看着面前孩子的眼泪，觉得自己刚刚下定的决心，又动摇起来，呼吸间胸口带着钝钝的疼。
他只能重新在心中默念一遍，在这一下午里，罗列出来孩子回家的种种好处，留在这又有什么用呢。他无视自己心中疯狂的呼喊，将想要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谁也不给的那个邪恶的想法死死地压在心底。
“哥怎么会不要你呢。但是师父他们，找到你的家人了，你的父亲母亲。航航，你家里是做大买卖的，你回去就能做大少爷了，能好好地念书，做有用的人。”
“我不要，我才不要做少爷，我就想跟孟哥唱一辈子戏。我才不要丢下你去当什么少爷，我不喜欢当少爷，我就喜欢你。”
小孩子说喜欢，都很纯粹，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在里面，财富、地位，什么都不会计算进来。甚至也无关欲望，只是那种在身边看着，就很舒服的感觉，很简单。
孟鹤堂更加不知所措了，如冷玉般冰凉惨白的手指不停地给孩子擦着眼泪，自己脸上的泪水却任它肆意流淌。
“我也喜欢航航呀。可是航航，你跟孟哥不一样，孟哥从小就是孤儿，被人贩子卖了几次，日子过得生不如死。所以能进入社里，已经是我最大的福气了，除了这里，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也没人惦念。可你是有父母的，岳师哥说，他们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你丢的这几年，你娘的眼睛都要哭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