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虞乐意》 ① “她美得好似一幅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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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走进班级的时候没有敢抬头。
他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今天匆匆忙忙所穿的袜子上破了一个无法让他回避的洞，而不巧的是那突然而至的倾盆大雨，穿的破旧还粘着泥土色的污渍的帆布鞋的鞋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但是老师召唤他进来的声音实在是再急切不过，田柾国几乎是瞬间就明白那不是对自己的欢迎，只是一种极为不耐的反应。
也是，不管是谁班上来了一个看起来穷酸得要命的插班生都会是这种反应的吧。
他好像也是应该习惯的。
田柾国磨磨蹭蹭，半是犹疑半是畏畏缩缩地终于站到了讲台上，黑框眼睛遮住大半张脸，刘海也湿漉漉的，由于校服还没有到，只能穿着自己有些皱巴巴的摇粒绒外套。
其实看起来没有那么差的，是奶奶卖了好久的废品才帮她唯一的小孙子讲了好久的价才咬牙买下的。

专门为他的转学买的。
应该是因为在上一个学校时某日被从书包里翻出来的小纸条：
——“小乞丐，滚远点啊，衣服又臭又难闻，从哪个垃圾桶翻出来的真的是。”
田柾国看着自己奶奶瘦弱干裂的手握着纸条不住地颤抖，放在一旁的书包残忍地咧开了大嘴。
田柾国只是在心里想。
他说的没有错，有些衣服的确是奶奶从垃圾桶翻出来的，是那种人家穿小了的或者是太过于过时的衣服。
他从小好像就没有吃什么好东西，所以瘦得吓人，只是身高窜的很快，几乎要超过奶奶栽在庭院里那颗不会开花的桂花树。
可有的时候是那种很难看的很庸俗的大玫红色和韭菜绿的长裤，还有印着米老鼠的粘着灰泥色残缺水钻的衬衫。
可是他是高中生，是正常的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