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闭上双眼(4)

我至今清楚地记得那回家之后的那个晚上，那每每回想起的两人之间的沉默，教我难以喘过气来。我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用手臂挡在眼前遮住房间的刺眼的灯光。那被撕烂了一角的书页，那一个个眼神，仿佛一把吧刀子一般扎在我的心上，教我痛苦得难以忍受，在当天夜里辗转反侧。
在第二天事情就简单的以我的一句“嘿，你还想再看看这本书吗？我借给你”就此结束了。我回到无人的地方，骤然放松下来的眼睑使我感受到了眼睛的一阵干涩。心爱之物被破坏的心痛和愤怒仍无法释怀，另一方面又为自己舔狗般的行为而感到悲哀和失望，最终种种都只汇聚成了从紧闭的双眼里流出来的打湿了枕巾的两滴泪珠。
仅仅只是不想让别人受到伤害吗？我认为不只是这样，但我已然不能够再用言语说出什么。

我回想起当我站在山巅时俯瞰的风景。
我来到了近乎禁区的一个悬崖边，脚边的土地仅仅足够一个人的站立之处。下面是绿油油的林海，向下看去只能感到一阵眩晕，但我发现我其实并没有那么恐惧向下看。我仔细端详着那枝叶随着风吹过而舒展着。其后我就悲哀地意识到，尽管我一直想睁着眼睛，但我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地端详着这个世界，注视着别人的表情。我俯瞰着，突然有一句让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的话语闯进了脑海中：
要是他只要用一柄小小的刀子，就可以清算他自己的一生？
一瞬间我为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愕然，随后又感到一阵可笑。我在嘴里念叨着：
倘不是因为害怕不可知的死后，害怕那从来不曾有一个旅人回来过的神秘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