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凯特琳(2)

“但是夫人，任命的事……”
“我来管吧。”罗柏答道。她没注意罗柏什么时候来了。“待会我去找你，大学士。” 鲁温点点头离开，她才注意到罗柏应该是从外面来的，他的脸被风刮得通红，头发凌乱，沾着雪水。她一直觉得罗柏像她，都是徒利家族的特征。现在她觉得他更像奈德·史塔克，显现出了北境的严肃与冷峻。他看着像忽然长大了不少。
“我怎么了？我刚刚在大喊大叫！他们肯定没见过我这样！还有罗柏也看……”
“母亲，我听说你自从布兰摔下来就没出这房间，你一直在干什么？”
“干什么？你没看见吗？照顾布兰呀！”
“父亲和妹妹走的时候你也没去道别！”
“我在窗户边上跟他们道别了！我得呆在这儿！布兰离不开我！”
“瑞肯也离不开你！他不懂怎么了，他觉得人人都抛弃了他，他抱着我的腿天天哭，想找爸妈！” 罗柏咬着嘴唇，正似他小时候。“我一直在帮忙，但我没法，没法一直……我也离不开你啊，母亲！”他的情绪终于抑不住，凯特琳才想起来，他才十四岁。
一声狼嗥从窗户传来，伴着冷风，悠长而悲凉。那是布兰的狼。又两只狼随着叫，声音一起回荡，是脏毛狗和灰风，仔细听能听出来。嗥声绵绵不绝，带着寒意，渗入她的骨髓。她堵上耳朵，痛苦地喊：“关上窗户！关上！别叫了！别让它们叫了！宰了它几个！宰了……”

她不记得自己跌倒，但自己就坐在地上了。罗柏扶起她，“母亲！母亲！你歇一歇吧！你没好好睡过！睡几个钟头也好！”
“不行！我不能！布兰离不开我！我一睡布兰万一死了…”
“大学士说了，布兰没事的，最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起码能活着。”
“万一大学士错了呢？我不能！我不敢…啊！诸神！别让叫了！”
嗥叫忽然停了，似乎是回应了她的话。罗柏侧耳听，却听见了其他声音。狗叫！所有狗都叫！还有人在叫！他往窗户外看了看。“起火了！”
“火？布兰！来人救救布兰！”她冲向窗户。红黄的火舌从内部舔舐着书库，上百年的收藏付之一炬，但都不及布兰重要。“感谢诸神！”凯特琳如释重负。书库在巷道对面，火不可能烧到布兰。“诸神慈悲！”
罗柏看着她，满眼惊诧。“母亲，你没事吧？”他又听见几声叫喊。“母亲，等我一会，别乱动，我马上回来。”他冲出来，大喊着，下令指挥，所有卫兵一齐跟着出来 。
她坐在窗户边上，大口喘气。
忽然，他来了，她不认识那个人。他很丑，脸削瘦，头发脏兮兮，衣服成了一堆破布条。她看见了他的匕首，匕首！她一惊便站起来，那人也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