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辰于X飒飒】《岚城毒色》(8)

没有找到绒绒的尸体，那个坟只是个衣冠冢，但也许那就是天意，不是绒绒的人又何必躺在绒绒的坟中？
绒绒并不是绒绒。
飒飒在坟前慢慢的躺下，赤色的衣衫在乳白色的墓砖上铺开，他仰躺着，看着碧蓝的天。
有多久没有好好的仰望这片蓝天了？
应该还是年少时吧，他遇见了那个玉一样的少年，少年不敢见光，用斗篷将自己盖的严实，却好奇着蓝天的颜色，隔着斗篷问他，天是什么颜色。
天没有颜色，他当时说。
他骗他的，因为不想描述出太绚丽的颜色让那个少年因为不能见而黯然神伤。
他从来都是在骗他。
别怪我无情，弟弟，就算你是我的同胞兄弟，想杀他，我也会要了你的命。“飒飒低声的自言自语。
是的，他有个弟弟，绒绒。
与他一起被当时的怀王抓来做药人，每天被逼吃下的毒草药，让他们脸上，全身长满了毒疮，自小相依为命的绒绒，有多么的爱美就有多憎恨自己脸上的毒疮，自己可以顶着满脸的毒疮，若无其事的逃出去玩，而绒绒却总躲在炼药室里。

有一天他遇到了十辰于，当他隔着斗篷结巴着跟他说话时，他就爱上了他，玉一样的少年带着超年龄的哀伤，见不得光，受自己的兄弟排挤，却从不在他面前报怨，执着他的手说，人生有他便够了。
而他绝不能让十辰于永远见不得光，活在阴暗里。为了让十辰于成为正常人，他不惜冒着丧命的危险，听从药师的意见，吞下更毒的草药，制成血引，几个月被关在炼药室里生不如死，每每被毒草折磨的肝肠寸断，他总会想到十辰于，咬着牙一天挨过一天。
再出练药室时，他脱胎换骨，脸上的毒疮居然全消，却成了触碰不得的毒人，所以得知绒绒顶替了他嫁给十辰于时，他除了心痛，反而觉得庆幸，一个触碰不得的毒人还能期盼什么呢？至少他最亲近的两个人幸福了。
然而，不明白的是，对于绒绒，分明已经苦尽甘来，分明拥有了自己到死都不可能拥有的男子，为什么要答应治王杀十辰于？他当时追上去问他时，绒绒笑了，满脸毒疮像纠紧的乱麻一下子张开。
“知道吗，哥哥？”他的声音凄凉而苦涩，“十辰于根本是个疯子，我已经不用再吃草药，分明可以根除的疤痕，他却偏要让我留着，似乎只有这样我才像绒绒，但我不是疯子，我不想一辈子做丑八怪，做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