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岛（第三章）(17)

北摇了摇头，“不饿。”
“现在的小孩都不爱吃东西了吗，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刚吃过晚饭，出门溜一圈回来的时候就又要吃一碗饭下肚了。”
“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
“话是这么说，那你妈妈同意了吗。”
“是的，她同意了。”
“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你父亲十四岁时就一个人出海捕鱼了，而你现在已经十六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所以，北，想做的话就去做吧。”
爷爷把盘子放下，“真是个坚强的女人啊。”
“所以我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你打算第一步怎么做。”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爷爷笑了出来，“好家伙，敢情是来找我帮忙的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爷爷意味深长地看着北。
“我是说，我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变得看不清自己了。”
“我感觉自己的肩膀变得沉重了。我知道沉重并不是一件坏事情，但是，我很害怕。”
“爷爷。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不是会令我满意，以前的我也许不会去考虑这些，但是，在那次打架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其实并不是一个有着强大自信的人。我第一次发现，我也会失败。没错，我以前能够靠着我的那些小聪明蒙混过关浑水摸鱼，但这次不同，如果说打架打输了，那我还可以爬起来拍拍屁股，跟没事人一样，不过就是吃了点亏，但如果我在我所憧憬的外面的世界中被击倒了呢？我很害怕，我不敢想象。”

“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北紧缩着自己的身体，仿佛陷入了那狭小的角落一样。
“孩子。”
爷爷朝着隔门的楼梯坐下，对北说，“孩子。”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现在很迷茫，这不是什么坏事。我反而替你感到高兴，因为你长大了，你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你说你害怕失败，那我告诉你，我就是一个失败的人。”
爷爷转过身子，没想到那窄小的楼梯后竟是个小巧的储物柜。爷爷从里面抽出一个破旧不堪的手提箱，拂去霉烂外壳上的灰尘，打开这个尘封已久的盒子。那是一叠用两根皮筋牢牢捆住，泛黄发僵的信封。
“我问你，什么是失败。”
“失败，无非是后悔罢了。我的确是失败过，但我未曾后悔过，那我这还算是失败嘛。这些信件给了我答案。孩子，你还记得我让你带上阿世去重新认识这个小岛嘛。我很抱歉，因为我也没有去过这个岛的任何一个地方，那些地方都是她告诉我的。”
爷爷晃了晃手中的信封。
“孩子。现在我把这些信封交给你，我想告诉你的是，在你离开之前，最后一次再去看看这个美丽的小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