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死亡(2)

他们终于对文人下手了！
无论是职员还是工人，起码可以自诩为知识分子的民众勃然大怒！他们多少知晓乌萨斯的腐朽，虽无可奈何，但至少有精神的食量可以满足，现如今有人要把他们的桌子给掀翻，把他们的食物削减，谁能忍受，甘愿一步步降低自己的底线，直到成为毫无底线的猪猡？
“我们要反抗！我们需要解释！”
故此，忍无可忍的民众们站在了都城的街头，虽不算有史以来最大的游行，规模倒也客观，他们呼喊口号走到警局前——跟在他人的带领下。他们不顾警察们的围挡，大喊着要讨个说法，“伟大的社会评论家，思想开拓者（他人附加的称号）”伯雷夫死因究竟是什么！
这下连局长都慌了，他自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要知道民众经常会游行，不过也是战争啊，赋税啊这些小事，成不了气候。然现在，不过是个叫伯雷夫的，他闻所未闻的家伙死掉了，民众们至于有如此大的反应么？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在警局外的喧嚣中接起高层打来的电话，他必须平息这场让皇帝厌烦的游行，无论是以何种方式。
所以他先是选择同民众们解释“伯雷夫的确死于心脏病，这里还有医院的尸检报告。”民众们哪会相信他，这种对付政客的手段他们可见过也挺过太多，现在想反过来对付可怜的伯雷夫？把人民当成傻子吗？！于是这位靠关系上位的局长选择了最蠢的方法，直接叫警察殴打那些领头的平民，把他们都关起来！

声势浩大的游行就这样覆灭了，手无寸铁的民众们在器械下的确不堪一击，然仇恨的种子也植根他们心中。警察殴打我们不予以解释，那不就是心虚的表现吗？现在死了伟大的伯雷夫，下一个会是谁？
不可名状的恐慌。死了有思想与自由的文人是可悲的，是所有人的不幸。
但是要将信件送给伯雷夫的信使才觉得自己是最不幸的。
矮小的肩负一只猫，名为东方的炎国信使感到挫败，人的生亡她无法定夺，然尚若她不因感到时间宽裕而在昨日闲逛耽误一天，那这封信件她应当在这之前就能送给伯雷夫。
在民众们自发游行之际，信使驱车停在伯雷夫的住所下，这里远离市中心，正位于工业区旁，建筑样式与外观都是那么老旧，脱落的石灰水泥，腐烂的木质窗栏，即使是在晴空下都被蒙上一层无形的昏暗。加之背阳，放走到阴影中信使就被湿冷侵入体表。
房屋的主人是位年迈的奶奶，她狗搂着腰，面容不时透露出性格中的刻薄与尖酸。老人扫了眼信使的车子以及她身上的猫，用漏风的嘴开口问道：“你是来找谁的？”东方说出了伯雷夫的名字。“你是那个混球的亲人？”老人又问。得到的答案是否定。老人便往地上啐了口痰。
“该下地狱的混账，欠着我仨月房租就死了，占尽我的便宜！”老人愤愤地摩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牙齿，信使都为此替她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