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圈I:B站往事(3)(2)
狗粉丝的战士们欢呼起来,几个人冲到她的私人空间下,截图下她的资料,保存她的头像,做为一个战利品炫耀地刷屏了一段,然后将她高高地挂到其他几个群,其他几个群里都开了全员禁言,剩下的管理正好挂了她,那一瞬间,帐号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彩色的正常的帐号。狗粉丝的nt们安静了一小会,将那个挂在Q群的头像当靶子练习喷人,密集的咒骂对她来说已没有差别,不再带来任何愤怒。直到那个还很新的帐号被扒出了一半,头像上美丽的眼睛仍然凝视着二零XX年的网络,聊天记录中只有凝固的激情和渴望。
其实,比起另外一些人来,她还是幸运的,至少是在为理想献身的壮丽激情中死去。这样的热点遍布整个网络,像无数并行运算的CPU,将“网络查房”一联为一个整体。疯狂如同无形的洪水,将网络淹没其中-并渗透到每一个细微的角落和缝隙。
在直播平台里的那个万人直播间里,一场几万人参加的冲塔已经进行了近两个小时。在这个派别林立的年代,任何一处都有错综复杂的对立派别在格斗。在直播平台上,带孝子、洗地狗、护主狗和狗粉丝,相互之间都在爆发尖锐的冲突,而每种派别的内部又时时分化出新的对立派系,捍卫着各自不同的主子和思想,爆发更为残酷的较量。但这次被冲塔的播主,却是任何一方均无异议的斗争目标,他们也只能同时承受来自各方的残酷打击。
与其他的网络粪蛆相比,这些播主有他们的特点:当打击最初到来时,他们的表现往往是高傲而顽固的,这也是他们伤亡率最高的阶段;在斗鱼,四十天的时间里就有一千七百多名冲塔对象被封禁帐号,更多的人选择了更快捷的路径来逃避疯狂,某些知名主播都自己注销了他们那曾经让人感受欢乐的帐号。从这一阶段幸存下来的人,在持续的残酷打击下渐渐麻木,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精神外壳,使他们避免最后的崩溃。他们在冲塔上常常进入冷处理状态,只有一声连麦才能使其惊醒过来,机械地重复那已说过无数遍的道歉词;然后,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便进入了第三阶段,旷日持久的冲塔将恶臭的恰钱目的如水银般:注入了他们的意识,将他们那由知识和理性构筑的思想大厦彻底摧毁,他们真的相信自己有错,真的看到了自己对网络环境构成的损害,并为此痛哭流涕,他们的忏悔往往比那此非主播的网络粪蛆要深刻得多,也真诚得多:
而对于孝子们来说,进入后两个阶段的冲塔对象是最乏味的,只有处于第一阶段的播主才能对他们那早已过度兴奋的神经产生有效的刺激,如同斗牛士手上的红布,但这样的对象越来越少了,在这个平台上可能只剩下一个,他由于自己的珍稀而被留到冲塔盛会最后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