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我是侦探的事务员》第九章：暌违(6)

他进来了，一个矮小的老人在安乐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进门的声音，老人睁开了眼。
“我大概在做梦……”老人咕哝着，“最近白天也开始做梦了……”
眼前这个萎靡的老人和记忆中的外公几乎判若两人，在诚一的印象中，外公精神矍铄，会讲滑稽搞笑的故事，发起火来嗓门大得吓人。
“不……您没在做梦。是我，我是森村诚一……我回来了。”诚一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种悲凉的情感无法遏制地涌上来。
“真的是阿诚呀……”老人并没有表现得非常激动，只是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也可能因为是上了年纪没有激动的力气了。
“对不起，我当时……”
老人突然打断诚一的话：“阿诚，昨天我看到你妈妈了。”
“……”
“阿诚，我记不清了，和你妈妈之间到底在为什么争吵……”
诚一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嘴一张一合，想要说的话太多了，以致语无伦次。

“……这样啊，这样啊。”老人默默点头，又口齿不清地说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妈妈的事情不是你的问题……原因在，在我们身上……噢，阿诚，别露出那种表情，我来给你讲个笑话吧，你以前爱听的那种。我想想，有了。被褥飞走啦！”（注：此为日本老掉牙的笑话）
诚一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露出什么别的感情。“这个已经不流行了。”他轻轻地说道。
“啊，是吗，但我只记得这一个了。”老人腼腆地笑了笑。
“我以后会常来的，届时会给您带来新的故事。”
老人望着窗外怔怔地说道：“以后？我大概没有……你知道吗，我昨天看见你妈妈了。阿诚，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接着，他在诚一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回横滨的列车上，森村诚一出神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色，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那个代理人。
”……非常不幸，他刚刚过世了……“
诚一按下手机上红色的按键，”嘟“地一声过后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脑海里回荡着那句话——”我们一直相信着你，因为……家长总是相信着自己的孩子的。“这一天，他失去了一些，又收获了一些，毕竟，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