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bye(5)

纳兰迦瞪大双眼。福葛今天也很奇怪，那些经历，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会藏起来，无视在角落。他以为会是折骨伤筋般疼痛，但是现在讲完却像把它抛入深渊。随风消逝，未有一丝波澜。
“我说完了，纳兰迦。”他转头看向纳兰迦，小飞机张开口又闭上，良久，他才说：“那个……就是，嗯，福葛，男孩子也可以和男孩子在一起吗？”福葛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说同性恋吗？如果是对方平等且相爱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在意性别？纳兰迦你…喜欢上了什么人吗？”
“不不不，不是我，是，唉……”纳兰迦又回到臂弯里装死。“不是说交换秘密的吗？纳兰迦你还没讲。”福葛严肃地盯着他，视线无形地给他施压。
“好吧，就是我觉得乔鲁诺和米斯达的关系不太一样，就…唉呀，反正就是他们感情也太好了，而且我去接他们的时候，他们那个动作这么看也不像兄弟吧..”纳兰迦搓着他那一头蓬乱的黑发，郁闷地盯着脚下屋顶。福葛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不管怎么说，米斯达和乔鲁诺他们自己开心就好了。况且我们是黑帮，没必要在意那些。”
福葛又陪纳兰迦在屋顶呆了一会儿，起身准备离开，纳兰迦却突然拽住他。

“不是要交换秘密吗？”细碎的黑发挡住他的表情，福葛慢慢坐下来，“不必勉强自己，纳兰迦。”“我不会。”纳兰迦深吸一口气，“我其实有一个特异功能。在鼻子上。”那些往事也随着呼吸吐出来。
故事讲完了，纳兰迦如释重负一般，揉皱的衣角从紧攥的手指里滑出来，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福葛。”“怎么了？”“我其实一直想说一句话，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我带回来，我早就死掉了吧。真的，谢谢你。”他们相视着，无法言说的感觉翻涌着，黏腻的，急躁的，隐晦的，一切的感情都融杂在视线里。
福葛慢慢探头过去，几乎和纳兰迦鼻翼相贴，纳兰迦闻到他身上浓烈起来的草莓气泡酒的气息。这气息让他有些证忪，鼻尖不由得在脸颊和唇边游移轻嗅，气息纠缠间，从脑海中升起微微的醺酣感。
纳兰迦闭上眼，缠绵悱恻的暧昧气息从昏暗中升起，像一个梦境，这个梦境意外地安宁，祥和，所有隐晦的不安和莫名的焦躁都化作了远在天边渺茫的残星。
福葛轻轻摩挲着纳兰迦颈部细腻的肌肤，半哑的声音如同慵懒的烟圈荡漾在空中一般，轻轻呼唤“纳兰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