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bye(3)

当然，这些都是纳兰迦的秘密。人总不能把自己的全部公之于众，这是那位大哥教会他最有用的事。
“大哥，你的身上真好闻。” 纳兰迦凑到他那位金发大哥身边，大哥却用看经常被他们愚弄的傻子的眼神看他，“纳兰迦，我已经三个月没洗澡了，三个月哦。” 大哥稍稍远离了他。
“喂，纳兰迦你妈妈眼睛有问题，你不会遗传到鼻子上了吧哈哈哈哈。” 说话的是一个刚刚进入的美国小鬼。 “是吗？你这个闻起来比倒泔水的粪坑还臭的混蛋！”意大利人最注重家庭，他当着大哥的面把那个小鬼痛打一顿，好好教会这个小鬼什么叫做入乡随俗。
不过这个异乡人还挺有钱的，很快就用一身铜臭招来了不少苍蝇蚊子，幸好有大哥的庇护，不然纳兰迦迟早会被围殴。
大哥的身边让纳兰迦很安心，他甘心为大哥做任何事。探测财物和寻找美女等等（即使他说过很多次他的鼻子不是这么用的）甚至帮大哥顶罪他也没有怨言，他只是惊愕大哥让他染发的居心不良。
出来以后，失去了他的庇护，那个美国小鬼理所应当地揍了纳兰迦。为了防止阴谋败露，他们编织了谣言。谣言被拿捏得不成样子，连那特异功能都成为了灾厄的象征。

纳兰迦蜷缩在一团脏污的毛毯中。他坠入海中，海水压迫他的喉咙，使他不能发声。一旦冲出海面，四周嘈杂肆恣的辱骂便如影随行般包裹他，推斥他，撞击他，辛辣的海水和背叛一样不顾他意愿强硬地冲进他的鼻腔，肺泡，直到他彻底放弃挣扎。
他就如同患上黑死病一般，被排挤得几乎没有容身之地。他灵敏的鼻子让他刚开始受了不少罪，但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纳兰迦开始抗拒与人接触，远离那些施舍来的怜悯。他和野犬抢食，与老鼠共眠。在他灰败的眼中和机械般的动作里，如同镜子一般倒影出福葛——以前的福葛。
他伸出手，纳兰迦闻到了一股突兀的清香，干净、略带酸涩的薄荷草莓，纳兰迦鬼使神差地握住福葛的手。
赤子之心，如获新生。
拿到CD后，小队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店里集体休整。
纳兰迦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捏着叉子刮喇着盘底，一下一下戳着酱汁里的黑胡椒颗粒。布加拉提坐在他身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纳兰迦却突然“砰”地一声，一头撞上桌沿。餐桌上的碗碟震了震，阿帕基的茶浪出来，特蕾修的口红斜挎到耳根，乔鲁诺鼻尖碰上了甜甜圈，米斯达本来在拉架，都被纳兰迦这一撞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