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与花(10)

赫拉格忽然回过神来。他环顾四周：墙壁是白色的，床单是白色的，被子是白色的，衣服是白色的；而在一片白色当中，有一朵红色的花，和它绿色的叶。
“这位小姑娘就是奈音吗？真可爱。”调香师弯下腰说。奈音似乎有点怕生的样子，她握着赫拉格的手低下头，半个身子缩在将军身后。调香师见状笑了起来。她对赫拉格说：“请进来坐吧。”
赫拉格依旧坐在那个面对窗户的位置。小奈音站在他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坐。正当赫拉格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调香师走过来在奈音面前蹲下。她轻声说：
“你想看看那边的花吗？”
奈音在迟疑之后微微点了点头。调香师接着说：“那就去看看吧。如果有你喜欢的，可以摘下来带回去或者送给别人哦。”
赫拉格想说什么，但是又把话咽了回去。奈音听完径直走向花圃。赫拉格和调香师都站起身望着她小小的背影。调香师说：“我刚才看到她在过来的路上一直盯着花圃看。”
赫拉格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沉默着。调香师突然说：
“好美啊。”
赫拉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意识到她指的是眼前的这一幅画面：奈音正蹲在一朵白色的小花面前，脸上带着好奇与期待。她伸出手轻轻触碰，小花害羞似的扭过了头，随即又回过来，微微颤抖着。小奈音似乎对此感到很有趣。她开心地笑了，重复着之前的动作。阳光穿过透明的穹顶，为这副画面铺上了圣洁的光辉。它照在奈音美丽的栗色秀发上，照在小花轻柔的白色花瓣上，也穿过了一旁看着的赫拉格的眼睛照到他的心底，把他四十四年的戎马生涯照了个通透。他的心底翻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那是一种久违的、不可言述的感受。他忽然明白了在这漫长的旅途当中他丢失了什么。现在，他把它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