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望淮山(4)

马嘉祺一手牵着她妈，一手拉着那个不太干净的大行李箱下了船，在港口踉跄几步蹲下歇了一会才有好转。
抬头面对母亲满脸担忧也只是笑笑说没事，揉了揉疼痛难耐的肚子把冷汗憋在背上。
等刘父刘母来到时已是天开云朗，他们跟在后面穿过大街小巷，走的不紧不慢。
等穿过整个小城便到了刘家的大屋，前一代祖上做官家老爷时就传至今日，设计得中规中矩古色古香。
马嘉祺任劳任怨把得有二十斤重的大箱子抬过一个个高门槛，他着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总是差点碍住他前进的脚步。
“姑母姑父。”
丁程鑫站在堂前那个水缸旁注视着，一双眼神直戳进马嘉祺心尖上去。
“哦莫程程干愣着干啥啦子，快点过来帮小马拿东西啊。”
“哦，好。”
丁程鑫迎上去，帮着马嘉祺拿箱子，他才发现那箱子真的很重很重，只要马嘉祺闷着气不出声，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个空箱子。

丁程鑫心上一股酸楚涌出，他忽然有种感觉，他们都是可怜人。
马嘉祺他妈没在淮城待几天，她穿着她那条被溅了油渍的旗袍在淮城忙忙碌碌，把带来的积蓄都花的差不多，安置好马嘉祺后给他塞了一大叠零钱挣钱，没有叮嘱太多就握着去上海的火车票匆匆离开。
马嘉祺被安排在淮城中学读书，他本是进不去的，母亲求了几天都没有用，后来他听说那天母亲去找校长时顺便在那待了一夜，才有的自己一个名位。
他保护不了谁，他连自己都管不好。
行李断断续续收拾了几次，可在母亲走后马嘉祺选择一次性收拾完，丁程鑫坐在自己后面带木靠背的椅子上趴着写作业，他就尽量很小声得怕吵到对方。
收拾到结尾行李箱底部的琴谱全部显露出来，都是他翻烂了的，马嘉祺把吉他拿出来调音，看着丁程鑫的背影发呆。
他不敢开口，马嘉祺不是个主动又热情的人，他骨子里刻的是平淡单调，他的社交手册上写的是不主动与陌生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