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望淮山(3)

“那不一定。”刘耀文努努嘴，抬脚就朝房外跑去，丁程鑫想问他去哪儿，却连人的影子都没能捉到。
他无奈摇摇头，又点点头，想弯起嘴角却又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丁程鑫有些期待这个即将要和自己共处一室的新人，按着他自己的喜好来揣摩最佳舍友，就是不要和刘耀文一样吵闹就够了。
他打开小收音机，里面正转播着今日金曲推送，是丁程鑫喜欢的那首王菲—《如风》。
“今天暖风吹过亦有点冻”
丁程鑫拉了把椅子坐下回顾功课，写着看着却心思飘荡，无法好好集中在令人困倦的乏味数学题上。
后来干脆放下笔，从里往外透过不怎么干净的窗户看过去，看雨未停的喧哗。
雨一直在下。
马嘉祺和他妈找了个船内位置把东西放下坐在行李箱上，他动作有些虚浮，海上气候不佳让原本就晕船的人更是难受，以至坐下时背上的吉他磕了一下，吓得马嘉祺又站起来小心翼翼重新缓缓坐下去。
他不太好受，但妈妈一直在旁边擦眼泪，止不住的抽噎着，让马嘉祺仅剩的一丝孩子气也无处撒野。

“妈，别哭了，还有我在呢。”
马嘉祺拉住妈妈的手，指尖凉的好似在深海泡过，他用指节轻轻敲打母亲瘦弱的背脊，那是马嘉祺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大了。
“妈带你到淮城去，再也不回来了。”
母亲忽的吸住了气，眼里掩饰不住赤裸裸的脆弱悲伤，她看着旁边自己唯一的儿子，连呼吸都透露着无助。
马嘉祺是在一个暴雨天和他妈逃到淮城的，彼时他刚过完自己十七岁生日，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拖了个大大的行李箱，背上是一把旧吉他。妈妈穿了件豆绿色有些扯丝的银边旗袍，指尖染的蔻丹衬得手更污浊，好看的挽簪也因为一路奔波而凌乱不堪。
那时他十七岁，逃离嗜酒如命的生父，跟着母亲来到淮城，兜里是攒了好些日子的零花钱，马嘉祺就这样被推搡着，还没准备好就步入寄人篱下的日子。
正值年底，淮城地方气候温和宜人，此时冷锋尚未过境，常驻的老大爷们还穿着红色白色的背心，拖着拖鞋在港口边上左悠右悠搭棚子下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