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将尽(3)

这是一个身材挺拔的小男孩，约莫十岁上下的年纪，千疮百孔的衣物和脸上的污渍标致着他的灰巢城血统，只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那些孩子一样的光，而是流转着某种让约翰震惊的东西。“大人，您可以先给我那两个银币吗？我会很快的回来。”男孩低头问道，语气不卑不亢。约翰诧异，这样低级的诈骗把戏不应该出现在灰巢城这种滋生欺诈和盗窃的温床，他正要招手示意一个护卫把这不长眼的小乞丐收拾一顿。男孩的头低的更深了，“求你了，大人，我的姐姐就快死了。”那几乎是野兽的幼崽在受伤时的低吼，带着难以形容地悲哀和痛苦。“滚吧，小混蛋，不过你记住，没人能从我手里骗走钱。如果你骗我，没有回来，我会在这个垃圾堆里把你找出来，让这群人中最凶狠地家伙把你的肠子扯出来。”约翰将两枚银币塞进男孩手里，指着为首的护卫首领对男孩恶狠狠的说道。“你叔叔不会高兴你这样做的，小约翰。

”一旁的护卫倚着手中的长枪吹了个口哨，看着飞跑而去的男孩“我赌一个银币这小混蛋不会回来了。”约翰没有回应护卫的打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那双眼睛让他想起了某个故人，可能也如同格拉斯叔叔所言，自己还不是一个够格的卡迪拉商人。“给，一共三个银币，乔伊先生，把药给我。“男孩将三枚银币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那是一张被植物汁液的污渍浸染的五颜六色的桌子，它的主人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红色卷发，不慌不忙的拾起三枚银币，由于被太紧地攥在手心，上面还带着人体的余热。“噢，我尊敬的小客人，看样子这是货真价实的卡迪拉银币，我听说了广场上的那个商人的事情，不过剩下的钱，你是从哪来的？”药商乔伊捻着自己修剪的精致的小胡子，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和你无关，给我药，马上。”男孩压抑着语气中的怒意，一字一句的说道。“当然，当然，我可不想被在走夜路时被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子捅上一刀。
乔伊从身后变戏法一般取出一株干瘪的药草，上面还洒着一些猩红色的粉末，然后他轻轻贴近男孩，说道“：就像那位躺在污水坑的老先生一样。”男孩没有说话，结果药草后快步离开了“不过也许我的担心的是多余的，你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灰巢城了，对吗，艾维？乔伊对着远去的男孩问道，”真是太遗憾了。“没有得到回应的药商无奈的摊摊手。艾维小心翼翼地揣着那株药草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和恶臭的水沟，到达了那个被他和姐姐称为家的地方。他推开摇摇欲坠的门，走进这间用木板和船帆凑成的房屋，那张狭小的床边放着那朵他昨天采摘的花。“艾维，是你吗？”床上传来年轻女子的奄奄一息的声音。“是我，姐姐。我换到药了。“艾维走上前去扶起瘦骨嶙峋的姐姐安妮，她也只是二十左右的年纪，男孩从怀中取出那株草药，门外的阳光倾泻进这件拥挤的小屋，草药上的粉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