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死啦!特攻队!特攻队员把他打晕!塞进了飞机里!那天因为马上就要投降了,东京都里都传开了!你当时就在东京!你是被县政府抓到东京的女子特攻队,练习使用步枪,为美军抢滩登陆东都港口时的‘万岁冲锋’做练习!做准备!那时候你和山村只有一墙之隔,你之前收到了好多山村的来信,你知道山村是个好人。那年夏天你和山村总是偷偷跑到墙边,两人隔着一道墙说些悄悄话。这是你跟我说的!然后呢?然后那天上午他就死了!你那天早晨训练的时候看到个巨大的火球坠落入海。然后过几天,投降了,你却四处找不到山村,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然后你和特攻队员询问了那天的情况。还记不起来吗?还不承认吗?他已经死了!你不承认,我手就不松开!我陪护你两年,你自杀过,你失眠过,整整一个月连一个小时都没睡,你发过疯,还得过精神分裂,难道还不够吗?

?!算我求你!过几天正常人的生活吧!战争已经结束了!山村同学在塞班岛上用和平救援美国兵和自己的生命的时候,说不定石井四郎正和美苏两国拿着实验数据谈条件呢,你能怎么办?!咱能怎么办?不就只能好好活着吗?求你啦!过上几天正常人的日子吧!”
崎本先生一直按着菜菜子的脑袋,命令她看墓碑上的字。哦,对的,我以前看过相关的文献,有这种疗法。但是这种疗法感觉好危险啊。菜菜子的声音慢慢盖过了崎本先生的声音,确切来说,是菜菜子的嘶吼声盖过了崎本先生的训斥。菜菜子拗不过他,头被按在墓碑前,眼睛盯着墓碑上“8.12”几个字,狂吼着,是一种,听不到任何字词的,野兽一样的吼声。她的眼泪吧吧嗒嗒地落在泥土上,又渗进泥土下,山村生前穿过的衣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