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废案一】Stray Light Shining（闪灵向）(3)

闪灵给我做的治疗并不舒适。她得把源石能量从我鼻子眼里灌进去，穿过脑膜，把里面的一团浆糊搅得匀一些。这很痛，跟在脑袋上扔块砖比起来，我更愿意选择后者。源石能量会在我脑子里持续作用一段时间，每当我疼得哇哇乱叫的时候，闪灵会往我嘴里倒一杯咖啡，然后我就苦得说不出话来。“闪灵，咖啡对于一般人类来说是苦的，很提神。谢谢你，我很清醒了。”我有一次对闪灵这样说，她小声说对不起，又说要不抱我一下作为补偿吧，我婉拒了。看样子她不太分得清歉意和安慰的区别。治疗其实是有成效的，至少每次都能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比如我父亲是怎么揍我的、我母亲是怎么揍我的、我是怎么揍他们的，就像一盏蜡黄色的油灯点在了一间破旧的储藏室里，每一样藏品都幽幽地发着霉。他们说的话我不全记得，但总是那句话最多，“人总是要死的，这个世界总是要完蛋的。
”
“博士曾经是罪人么？”这句话，闪灵曾问过凯尔希好几次，她缄口不谈。从凯尔希对我的态度她也不难看出，至少对于罗德岛的掌门人来说，我罪过大了。有时候闪灵主动拉我去荒原散心，我们会看兔子吃黄草，看一个下午。如果遇到一场大雨来势汹汹，我们会躲在半斜的废宿舍楼下，看着堆成烂棉花的灰灰的云，我也会陷入失落，闪灵会去接雨，她闭上眼，胸脯一抖一抖地大口呼吸雨中的空气，在跟我熟了之后，她会抹一把雨水在我脸上，笑着和我说：“就像大雨虽然淋湿了衣服但也会让庄稼生长一样，一个好人就算会杀人也还是一个好人。”

闪灵虽然在边区备受尊重，但她和其他萨卡兹人很疏远。月见夜觉得闪灵很疏远是因为她不肯去接月见夜的撩人笑话，可露希尔埋怨她买东西不付钱，W是天生忌惮她。如果说她在罗德岛有说得来的朋友，那应该是柏喙。柏喙经常夸闪灵小姐衣品不错，很大胆，这我也深有感触。在夏天她总是跟穿了层薄纱一样，阳光照到衣服里面甚至能照出皮肤的光泽，她经常健身，所以她的肚脐很性感。我邀请过她去汐斯塔休年假，她欣然答应。夏天度假的时候，我俩的关系有了大发展，卡兹戴尔的人少见大海，我和她一起在沙滩上晒太阳，我大半边身子躺在火辣辣的阳光里，只有头靠在阳伞的阴凉下、她的大腿上，当我仰望她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紧盯着大海，脸上有一抹红色，柔软的手不住摩挲我的肩膀。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喜欢她。
“如果以前的记忆回不来了，那就随它去吧，如果闪灵说我是个好人，那我就尽量当个好人。”至少在从汐斯塔返程后踏入战场的前一秒，我还是这么想的，但在处决了一个偷袭的整合运动士兵后，我就放弃了这种想法，这种拔枪、扣板机的动作是我向本能学习的最成熟的动作了，很自然，就像摄影师见到美景按下快门。战后坐上返程的运输机，我发现闪灵在对面疲累地朝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我猜她是要对我说“没关系的”。当然，太过熟练的拔枪有时候也会惹祸，尤其是在面对整合运动的大块头的时候，我没想过躲，子弹像石子蹭在他的装甲肚腩上，最后还是闪灵把我救了回来———事实上，是她用背上那把“装饰用大剑”宰猪一样地宰了人，当我揉开血污睁眼的时候，她在对着我哭，泪水落在了她垂下的头发上，她抱着我的头，血污又染到了我脸上。因此我才明白，好人是会杀人的，但她仍然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