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废案一】Stray Light Shining（闪灵向）(2)

前一秒和后一秒的时光，就像绕了个圈，穿梭了千万秒却依然彼此相邻，难道这不奇妙么？当所有人都被沧海桑田改变的时候，依然凭着几十年前的记忆生活的人就是生来不同的。我是失去记忆的人，只能靠本能做事。半夜拉开泡面倒在嘴里咀嚼，顺便喝下一口热水把它泡开，这也是本能在教我做事。但在本能的教导下我还不熟练，只能像一个笨学生去不断模仿几十年前模糊的自己。所以，在与众不同的人之中，我尤为古怪。
对一个好人是否会杀人，我持否定的态度。我虽然不知道“好人”这个模糊的词汇囊括了哪些含义，但好人我还是见过的。闪灵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自己投的简历，简历的第一页写了“前任赦罪师。”当时凯尔希还发出了“一个赦罪师让人知晓身份是不想活了吗？”的抱怨，但现在看来她也有无知的时候（笑）。如果我能再早点去走访卡兹戴尔的话，我说不定能见识到闪灵有多受欢迎。那些长着头角，胳膊骨比角还瘦的萨卡兹边民们乞讨似地围在她身边，而她满怀慈悲和他们握手的画面一定很让人震撼。我还记得那个脏兮兮的老头子露两排牙龈对我说：“她是圣女啊！她能施展奇迹！”边说着边把背后的一排乌黑的伤痕给我看。说实话，根据这伤口的惨烈程度来看，确实只有奇迹救得了这位老兄弟了。

闪灵倒是对于他人的尊敬很淡泊，可能是她习惯了，也可能是她没感觉到。在五月的一天，我约闪灵在罗德岛的露台喝过一杯咖啡。都说咖啡是卡兹戴尔的酒看来一点不错，闪灵喝了点脸就红了，她对我说：“奇迹是牺牲的同义词，我只不过是把自己的生命分享出去了而已。”我很惊异，问她的生命还剩多久，她说还有三年。就三年，是不够她完成毕生的使命的，所以她放弃了在卡兹戴尔边区的活动。她其实早就知道了特蕾西亚的离去，所以她放弃了几十年前那次投递简历的机会。凯尔希好像说过：“赦罪师是罪人的地狱犬，又是君王的看门狗，无论君王是谁。”从她第一次放弃罗德岛，到下定决心追随特蕾西亚的意志走下去，也花了几十年。
凯尔希有意让我和闪灵密切接触。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赦罪师的异能对我有利。在萨卡兹的阿撒兹勒古卷中有这样一段话：“赦免你的罪人，但不要宽恕他们。让污浊的记忆堕入深渊，让洁净的双脚行走大地。”赦罪师能把罪人变成新人，他们能夺走人的记忆，也能把记忆还给他们。当我对凯尔希步步逼问的时候，她才承认我的记忆就是被一个赦罪师夺走的，但那人最后已经不知所踪了。她说她很后悔，报告书遮着她的脸，她貌似不愿意让我看到她哭的样子，其实我并不在意。本能还在，记忆总能找回来的。但就像我说的，我是一个笨学生，只能不断模仿几十年前模糊的自己，如果我现在真的想不起来几十年前我到底是谁，那就做现在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