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捕手(21)

她抬起头，满脸泪水，声音颤抖着：“就是记忆黑客……害死了爸爸……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苦，都压在我们身上......”
我站起来，走到已经泣不成声的素子身边坐下，伸出双臂。她迎了上来，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前。
我紧紧抱着她，就像儿时母亲抱着我一样。
已是深夜。素子这次真的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给她盖上毛毯，自己在水池边洗了把脸，水温冰凉，冻得我脸颊发僵。
我一定要帮她。我下定了决心。但这是一条不归路，如果我出去，我就面临着被捕的风险。
我已经想好了去哪儿，但也是十分冒险。如果我弄到钱，被抓了，那无所谓；但如果我还没来得及弄到钱就被抓，那.......
就完蛋了。
我又往脸上泼了把水。
见鬼，阿南，别想这么多，既然打定了主意就去做，要不然就根本别想。你可以全身而退，悄悄溜走，没人找得着。但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是啊，靠。
我不能退缩。

绝对不能。
这是我选的路。
凌晨，整个京城还处于沉睡中。
天上又下起了雨，稀稀拉拉地打在皮夹克上,我低着头,从电信公司摇摇欲坠的显像管招牌下走过,依然刺眼的橘红灯光中,那个金发姑娘的全息影像不见了踪影。
我要一直打，直到他们接电话为止。我拨了一个月前的那个号码，不出所料，没人接听。我又试了三次，终于有一个家伙骂骂咧咧地接了电话。
“他妈的，你丫到底要找谁啊！没完没了！”
我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稳定而深沉。
“我来拉活儿，一个月你们搞的那笔单子，还记得吗？”
“那逼事儿根本没人愿接，还在那儿搁着呢，你他妈是谁？来接单？”
“还记得当时你们没搭理的那个毛头小子吗？”
电话那头嗤笑了一声，“噢？不记得，但你要干这活儿？”
“对，报酬是多少？”
“你能到多高清晰度？”
“720p。”
“行，你要是能偷出来，”他顿了顿，“我们给你二十万。但你要是搞砸了，我们不会保你一根汗毛，到时候别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