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盛宴潜流(5)

“棠”消失了，叙拉古最深的梦魇出现在德克萨斯面前。
“见到故人的第一反应不该是拔刀相向吧。”拉普兰德转过转椅，托着腮，修长锋利的匕首在左手指间灵巧飞旋，光芒凄寒夺目。她没有任何蓄力待发的迹象，德克萨斯却不敢大意分毫。
“对你，应该。”
“过奖。”
德克萨斯盯着她的双眼，那银色的眸子像不见底的迷雾，她看不出什么，只能简洁地重复问题：“你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准备出道。”
“来杀人。”
“杀谁？”德克萨斯下意识握紧了匕首，并不奢望能得到回答。但拉普兰德的回应迅速而漫不经心，像随口提起某件小事。
“大炎一品诰命夫人，文月。”
“为什么？”
“受人之托而已。”拉普兰德屈指一弹，匕首叮当落在德克萨斯脚边，她摊开双手，笑意越发莫测，“别绷着了，你如果不想让我杀她，那正好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德克萨斯谨慎地收起短匕：“说吧。”
“我给你机会阻止我。”拉普兰德伸出食指，从前襟的口袋里挑出一个小装置来，丢给德克萨斯，“通讯器，再过四个小时，从下午三点起，我们每两小时交换一条线索，直到文月死亡，或者我被捕为止。这是我们的游戏，别告诉别人。当然你非要说我也拦不住，那样约定立刻作废，如果你自信能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阻止我，不妨试试。”

“我怎么知道你的线索是真的？”
“喂，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引来，就为了用假线索骗你？”
“这解释比‘用真线索引导我抓你’可信多了。”
“爱信不信，随你。”
德克萨斯握着通讯器，沉默了一会：“还真是你的风格。”
“我有什么固定的风格吗？”拉普兰德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转过头熟练地卸起妆来，“潜入龙门刺杀城主夫人这种事本来就很艰巨了，再额外加点码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哦，对了小德。”
“嗯？”
“先睡一会养精蓄锐吧。”
还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一包甜腻的粉末突然在口鼻间炸开，将知觉和意识全数拉入深沉的黑暗。
“魏长官……”
“我知道你的来意，陈警司，但晚上行程照旧。”
天光炽烈，从陈的视角看去，落地窗前的魏彦吾只是个黑色的剪影，像极了梦中那些影影绰绰的故人。她拼命克制着油然而生的恐惧和沮丧，整理思绪，组织语言，感觉大脑从没转得这么快过。
“能够篡改城市网络，他们所图甚大，局势很复杂，您不该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