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盛宴潜流(24)

一道银光从黑影胸前破出，他的动作瞬间定格。借着台灯的光芒文月看清了他的脸，如雷的咆哮声下，那张脸意外地年轻和平庸。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刀锋，麻木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欲哭无泪的困惑神色来。
“为……什么？”
这是他最后的遗言，随着刀锋抽回，那壮硕的身躯像堵沙墙一样垮塌了。他身后的白发女子抖掉刃上鲜血，还刀入鞘，优雅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维多利亚贵族礼。
“维多利亚皇家特工，冥河，参见文月夫人。”
冲进屋内的侍卫拔出武器将她围在正中，但文月挥手制止了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冥河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证明。”
“什么的证明？”
“一方面证明我有威胁到你安全的能力，另一方面证明我叛逃龙门的决心。”
“叛逃者……”文月握着念珠，缓缓起身，走到一旁去查看知棋的情况，“在哪里都不受欢迎。”
“令人敬佩的荣誉感，夫人。”冥河笑了起来，仿佛周围全副武装剑拔弩张的侍卫并不存在。“但您误会了，这不是效忠，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文月抬起头审视着她：“你的筹码？”
“保护，保护您和魏先生远离被刺杀的风险。我知晓维多利亚方面的各种行动预案，那是近卫局难以代入的全新视角。”
“你会被维多利亚特工部追杀至死。”
“无所谓，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了。”冥河说，“为了最后一个愿望，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文月沉默了一会，再次仔细打量着她：“开价吧。”
今天以来第一次，“冥河”拉普兰德仿佛永不褪色的笑意中，流露出一丝真切的战栗、哀伤和渴盼。
“我要你们关于‘西西里女士’的情报。”她轻声说，“全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