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北胭风华(三)(6)

“哎。”
“你早点歇着。”
“杨少爷也是，回去路上慢点儿。”
张云雷把杨九郎送出了门，杜蘅正在路口等着，旁边停着车，车灯的光远去张云雷的视线，张云雷揉揉眼睛，进院锁了门。
“杨少爷今天又来了，还送了花篮。”
“可是今天也没我戏啊。”张云雷看到花篮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折了一朵坐台口揪着。直到观众渐渐多了，杨九郎出现在楼上，张云雷捏着花蕊回了后台。
第三天，张云雷还是没上台。
第四天，杨九郎依然在，花篮也是一日一新。
张云雷不上台，杨九郎也不好去后台找人家，便日日来，日日送花。
“玉阙，明儿给我排一场戏。”
少班主正寻思着明天的戏码，听到张云雷的话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爷，没发烧吧？”
张云雷拨开寒玉阙的手，佯装有理，“我闲着无聊了，新来那几个小孩教的差不多了，我要上台。”
“成，说吧，想唱什么?”

“《武家坡》”
玉阙闻言一惊，这段可是张云雷成名的戏，那段西皮流水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唱的入耳入心行云流水，之后名气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他好几年没唱了。
找出许久没用的行头，张云雷把镜子里的小辫儿描成“王宝钏”，伸手去碰镜面，喃喃道:“三姐，我回来了。”
三慶很久没上《武家坡》这出了，不少观众也想这段了，虽然没有起满座满，倒比平时多了不少人。
“我记着荣庆班以前有个唱青衣的角儿来着?”
“是寒素书的大徒弟吧？抽大烟死了。你还不知道吧，就来北平之后的事，那小子把寒素书的钱都败光了，人也没留住，寒老板伤了心，之后这班子也一直不景气。”
戏开场前，杨九郎故意在门口听着这些往事，一来二去，这班子的来来去去他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说来说去，都是一群薄命人。
今天三慶园门口摆了俩大花篮，进到回廊里一边也有八九个，都写着祝贺张云雷的话，实打实的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