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边缘47(3)

但当我们牵住手向前迈步的时候，托尼手心里的湿汗出卖了他内心深处的紧张。
我们用肢体的交互动作来令彼此安心，托尼继续聊起那些壁画，他说上面的战争恐怕确有此事，只不过……
“人类完全没有资格参与其中。”
原因有很多，但不管是因为年代久远，还是我们自身实力的弱小，都足以说明那是两端完全超出人类文明之外的斗争。结局大概是一方失败一方获胜，但托尼更信誓旦旦地说：“更大的可能性是两败俱伤，或者是一方胜利后离开地球，但另一种族大伤元气，没有办法再恢复如初。”
我立即问道：“为什么？”
托尼只斜看了我一眼便回答：“不然人类根本没有诞生的空间。”
……我想他说的对。
我们自顾自地说着话，在万籁俱寂的历史遗迹中，周围空洞的岩壁间回荡着我们的话，没有其他声音，除了我们的声音和偶尔会有水珠滴答下来用以增添一些鲜活感外，这里怪异地像是星际间的沉默之地。
在这样万古的死寂中，我仍然想不到有什么生命能够存活下来，或许托尼说的对，不管那是什么也都早已腐化成枯骨，但这样的环境总是能无端地添加些恐慌，让我连步行都变成一种难堪的坚持。

大部分陨落的建筑物废墟隐藏在狭窄山谷的间隙中，陡峭的山坡上也同样有着众多的神殿状建筑，无法比拟的远古光辉透过地下不那么明亮的光线中在我们的心中留下烙印。如果说，先前的所见所闻还能勾起我们对现实世界的遐想，那么这里便与我们熟悉的客观世界毫无共通之处。
我下意识地默认了托尼的看法，不是因为壁画上描绘的战争，而是这里的形态与我们早先踏足过的城市截然不同，在那里，即便时间已度过万古，我仍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科技感，那并不是地球上常见的科幻动画，他们的科技树明确地和地球已知的技术不一样，属于另一重分支，我是想说……我的意思是，虽然和地球截然不同，也透着一丝古老的气息，但那里是一片完整而丰富的“国度”，有着惊人的技术和部族制度，而这里，只有混乱和连我也捉摸不透的“神性”。
我必须要坦白一点的是，我所谓的神性未必指的是什么圣洁好东西，说实话，它糟糕透了，如果你的意志不够坚定，这里浓烈的氛围会轻而易举地压垮你。
我不知道这里的神殿到底供奉着什么，但每次随着步伐的深入都令我内心的不安程度加重一些，我偶尔会开始后悔没有回头，因为这里带给我的崩溃感几乎与和大伙分别处的那扇大门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