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十六、不周山.梦境和禁地(3)

为了测试睡眠对个体的影响，曾有连续一整个望舒月，小学徒都强忍着没有睡着，随之而来是记忆力的大幅下降和显而易见的皮肤脱落，这可吓坏了工程师。好在小学徒的不眠实验只坚持了几日，倒是自己累坏了，倒头沉沉睡去，醒来后已经是两个常仪月之后的事情了，身边还是熟悉的师父，一脸严肃地观察着仪器上学徒的各项数值，却连他醒来都没有发觉。
也许，真的像母舰说的那样，梦境记忆清除的目的是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劳神，以防醒来后影响工作效率？
抑或，有别的原因？
疑惑的小学徒并不知道，他所有的梦忆并不是由当前思维编织出来的情境，而是初代工程师从幼年到成年一生的回顾，因为，小学徒本身，就是天艇按照工程师成年后的机体克隆出来的。

每个“学徒”刚一产生，便由“烛龙”核心通过脑部重塑技术灌输了一个“母星年”十八岁的成人的思维和经验，过程非常短暂，所以需要通过不断的梦境再造，用主体前半生经历来稳固克隆体的体征。
创造一具克隆体所需的能量物质是巨大的，但对母舰文明来说没太大障碍，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能量，而在于能量的质量——也就是熵。天艇现阶段还无法从东莱的生物资源直接培植出崭新的低熵体，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母舰文明是不会只产出克隆体的——虽然那样更快更高效。
烛龙完全有能力蚀刻一个有着三百东莱年的经验的工程师大脑给克隆体，但模拟实验证明，“过拟合”会导致降低灵活度，减弱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所以天艇最终还是决定只复制年轻的躯体大脑和必备的记忆，接下来的知识学习和生活经验由被上一届被克隆者全全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