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十六、不周山.梦境和禁地(2)

说来好笑，这些东莱人眼中的神祇，文明程度和降临大地的契族简直天差地别，但即使有能力远隔星域来到东莱，众神身上仍残留着原始的痕迹。
比如说最常见的睡眠，和东莱人一样，如果师父和自己不进行睡眠，仍是会出现反馈变慢、组织脱落等种种迹象；即使文明发展经历了千万个世代，睡眠仍是低熵体得以构建全新耗散结构后保留能量的有效方式。
……
平日里，不周山的学习任务繁重，师父偶尔在授业时会替小学徒开启强力灌输模式，在装置的运作下，学徒的本体熵在短时间内会大幅下降，代价是随之而来的几十个东莱日里，小学徒会一直处于休眠状态，从而弥补耗散能量的不足。
第一次在长眠中醒来，学徒觉得十分难受。师父说，这点时间的睡眠还不算什么，母舰在广阔星域加速航线的进程中，星导官们甚至会陷入近似无尽的长眠。

不久后，学徒就恢复了过来，年轻的他只有一百东莱岁，有着取之不尽的精力。
学徒总对自己被清空的梦忆颇感兴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试图通过篡改清洗算法，来一窥自身的梦境，却一次次徒劳无功。
仅有一次，快要接近成功，却因系统触发了预警强行重置了梦境。那次醒来后，空虚感更为剧烈，仿佛经历了一个陌生人在母星上漫长的一生，但又记不得任何细节；而这沉重的一生，仿佛只在几个东莱日里了发生了。
这次尝试使得小学徒心神疲倦，好几天后才缓过神来，害得这几天里师父也跟着担忧，还以为他是在标本馆不小心染上了大荒虫的魔音，才会变得情绪低落。
系统不知不觉升了级，破解整套梦境系统看似已遥不可及，但聪明且耐心的小学徒仍是修改了其中的一些组件，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任意控制空间囊的定时系统，来调整自己醒来的时间。